娄琛可以想的到,当年若不是靖王以护送新上任的刺史为借口,暗中将候选“执剑”的圣旨直接送到了将军府上,舅舅很可能在风声传到西南的时候,就已经将他送走。
舅舅是真的不愿意让他参与皇室之事,也不愿他深陷权斗的漩涡之中,只可惜世事不由人。
“既然知道,那阿琛你也应该清楚,娄将军是不会借兵的。”
此事上高郁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娄烨对皇室早已失去信任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驻守西南,不是因为皇命,而是为了西南百姓。
他忠于的是南梁,护的是民,因此若只是为了争夺皇权,娄烨是绝不会借兵的。
“不管怎么样,也要试试才行。”娄琛沉声道,“殿下请给我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不管成与不成,微臣皆会回京与殿下回合。”
说这话时娄琛已然计划好了,借的到自是最好,若借不到便拼死一搏,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谁人能知!
“阿琛……”高郁见娄琛去意已决,自知多说无用,只好遂了娄琛的意。
只是点头之后他又有些后悔,因此拦住了想要离去的娄琛,凝眸注视许久才轻声道:“阿琛,此去娄将军若松口还好,若是不肯……便算了,阿琛莫要强求。”
这话两层意思,一是不要勉强娄烨,二是希望娄琛不要为了借兵,让自己受苦。
为了争权夺势,娄烨是不会借兵,但为了娄琛娄烨却会。
娄家就娄琛这么一棵独苗,若娄琛执意要参与夺嫡之争,执意要借兵回京,还是借得到的。
只是此番,必定会吃些苦。
高郁不愿娄琛为了自己向任何人低头,即使是亲舅舅也不行。
娄琛自是明白高郁话中的含义,颔首道:“微臣知道。”言罢他又道,“还有一事还请殿下千万小心,京城周边各个关卡驻兵都已经被瑞王调换成了自己的人,故而京畿防卫及周边定会有无数眼线,子清兄此去实是危险,还请殿下多安排些人手,一路相护。”
“放心,我会多安排人手保护子清的。”高郁说着鼻头忽然有些泛酸,娄琛一心为他,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而他上辈子却如此混账,只以为他有所图谋。
他欠娄琛的实在太多,早就已经还不清了。
万般话语哽在心头,高郁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的看着娄琛,许久……
这一夜四人各怀心事,不知几人入眠。
翌日一早整装出发,高郁看到等在门边的人,终是忍不住当着高显与于子清的面,上前两步抱住了娄琛。
“阿琛,好好照顾自己……早去早回,我在京城等你。”
说完不等娄琛回答,他便转身,直接离开。
此去凶险,望君保重。
镇南将军驻军西南,都府成都。
常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未曾到过西南的人,绝对体会不到这句话的含义。
西南十万大山连绵不断,既是天险也是路障,让西南与凡世隔绝。
娄琛乘水路到泸州,后转陆路,一路快马加鞭,越过了好几座连绵不断的大山,终于在五日之后到达了成都路。
攀上一个陡峭的山头后,整个成都府出现在娄琛眼前。
临近傍晚的成都宁静而祥和,有着几千年历史的都府像位慈祥的母亲,正敞开怀抱迎接这娄琛这离家远游的游子归来。
娄琛一时心情激荡,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呐喊,想要高呼——我回来了。
别看成都周边的山头不高,但每一座却都暗藏凶险,娄琛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城边。还好成都在南方,夏日昼长夜短,若是在熙州这个时辰城门该是已经关了。
娄琛翻身下马,缓步朝着城门走去,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娄琛脚步较平时略有些虚浮。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娄琛心中一动,身后攻击到来之前便弯下了身子,这一击堪堪从娄琛头顶擦过。
放开缰绳,娄琛想回转身子想看个究竟,但身后偷袭之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长矛如龙,频频出击,娄琛只得竭力闪躲,直退到城墙边上,退无可退,才不得已借力在城墙上一点,运起气功翻身来到了那人背后。
长剑出鞘,娄琛将内力灌注剑刃之上,“龙吟”与来人的□□在半空中相撞,发出刺耳的啸叫。
高手过招拼的便是内力,两人内力相撞,一触即分,却瞬间飞出三四丈远。
翻身落地,娄琛借机稳住身形,这才看清了来人的脸,这一看却差点让他惊叫出声:“舅舅!”
来人可不就是威震一方,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镇南将军娄烨吗!?也就只有他敢在城门处动武却无人敢阻止了。
虽认出了来人,娄琛却也没敢有丝毫懈怠,因为就在下一秒,娄烨高喊一声“看招!”后便提枪朝着他冲了过来。
一丈八尺长的丈八点钢矛在娄烨手中如有意识般,瞬间幻起十多道枪芒,每一道都气势凌人,威力十足直冲娄琛面门。
看清了来人娄琛便无所畏惧,娄烨的招式枪风尖锐,招式凌厉,他也不甘示弱,提起长剑便直直的冲了过去,一时间金铁之声不断的响起,火花溅射,如缭乱之花,迷人心神。
噌!
又是一声尖锐长啸声之后,两人忽得连连后退,丈八点钢矛与龙吟竟同时飞了出去。
……
“哈哈哈……”娄烨大笑两声,闲踢一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