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回庙里?”“你要来送饭吗?”这次青瞳没再多话,转身撒开步子飞快跑远了,再跟陶然混一起,只怕他还
没回家,就先被气死了。陶然没回头,听着小童的脚步声跑远,随手一掷,将杯中酒洒在墓前,晚风
中桃花翩翩,尽落在清茶薄酒之上,夕阳落下,四周说不出的苍凉,陶然把
折的那截桃枝斜摆在碑前,凝视墓碑良久,缓缓道:“今日我祭你,却不知
他日又有谁来祭我?”
风起澜城尽飞花8
月 过中天,陶然摇晃着来到跟沐燕非相遇的地方,他方才喝了不少酒,被风吹动,醉意渐涌,只见四下寂静,入目之处除了桃林还是桃林,在左右信步徘徊了许久,始 终不见沐燕非出现,他有些无聊,索性走到一棵树前,在树下盘腿而坐,把特意带来的酒坛放在面前,掏出腰间玉笛,碧绿笛子在手间挽了个花,搭到嘴边,默记着姬奏的乐曲吹了起来。笛声清亮,曲调却磕磕绊绊着无法连起,陶然好似没注意到,唧唧呀呀吹了一阵子,正自得其乐着,前方不远处突然跃出两道身影,俱黑衣打扮,头扎黑巾脸蒙黑布,露出的一对眼珠也是黑漆漆的,唯一明亮的是手中长剑,剑身阴寒,随他们走近泛出杀戮冷光。“住嘴!”走在前面的矮个男子喝道,声音低沈,充满了怒气。陶然停下了,略带醉意的眼眸微微眯起,扫过两人的装束,了然地挑起眉,摸摸怀里,掏出几枚铜钱,随手扔到他们面前,道:“我只有这么多,够了吗?”陶然天生贵气,单一个撒钱动作,也做得洒脱无比,但在两人眼里,那跟施舍一般无二,另一个也动了怒,吼道:“你当我们是要饭的?!”“难道你们是来听曲子的?”两人是奉命来杀人的,明知不该多言,可陶然那不屑眼神由不得他们不气,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吹得有多难听?连基本音律都不通,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这种破玩意连鬼都不想听!”“是吗?”陶然手抚长笛,微笑道:“那两位也不用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鬼,勉强听了这许久?”听陶然言下之意,早知他们在左近,两人脸色同时一变,不敢再囉嗦,长剑扬起,呼啸一声同时攻上,陶然笑容不改,站起来,用脚挑起地上的酒坛,身子轻晃,堪堪在两剑之间闪避过去,笑问:“来真的吗?”两 人不说话,又是一齐攻来,陶然脚步飘忽,在剑光下左右躲闪,一个不小心,袖子被剑尖划到,破了个大口子,在前面攻击的矮个男子大喜,趁机又抢上前连刺几 剑,却不料陶然长笛逼近,快如闪电,瞬间便抵在了他眼前,他急忙躲避,陶然用的本是虚招,把对手逼开后身子连翻,落在了一棵树下,抖抖被豁开大洞的衣袖, 眼眉挑起,问:“是谁派你们来的?”两个黑衣人不答,对视一眼,双剑合璧同时击上,陶然见他们一出手就是致人死地的杀招,凤目眯起,忽然抬起手上酒坛,自嘲道:“原本想与你畅饮,你却爽约,只可惜了这坛美酒。”说 完,挥拳砸开酒坛封口,坛口仰起,顿时酒水飞溅,直泼在他口中,他仰头连喝数口,猛地将酒坛甩了出去,酒坛去势如飞,两个黑衣人竟不敢直接接下,慌忙闪 避,陶然已身体轻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到了他们之间,脚步虚浮凌乱,笛影飘忽,却又偏偏快得让他们应接不暇,玉色长笛搅乱了飞舞的花瓣,不断飞向两人 面门。柔软花瓣无法对人造成伤害,却惑乱了眼神,再加上陶然怪异的步法,二人一时间都乱了手脚,矮个男人接了几招,肩膀被笛尾敲到,还好陶然没用内力,点到即止,他突然回过神来,大叫:“醉剑!”“算你识货。”陶然长笛横扫,荡开了逼来的长剑,身体就势半倾,做了个醉卧花丛的姿势,这一招原需以饮酒助兴,可惜他抬起手,才想起酒坛方才被自己砸掉了,这个发现让他突然不快起来,凤目眯起,身体向后轻纵,跃出了战圈。矮个男人见屡战不下,有些急躁,以为他要逃命,喝道:“莫跑!”“我没想跑,只不过打累了,换个方式。”陶然纵身跃到树上,笛子横起,尾部对向嘴唇吹了起来,顿时尖锐之声响起,尖锐鏗鏘,不绝入耳,二人以为陶然想用狮子吼之类的功夫,都急忙运气凝神,谁知刺耳笛声响没多久,远处突然传来扑啦啦的怪异声音,很快一群乌鸦聚集而来,扑闪着翅膀向他们啄下。两个黑衣人久经沙场,乌鸦啄尸的场景他们常见到,但鸟兽惧人,不会主动攻击,今天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乌鸦群起叼啄,一时间俱乱了手脚,武功派不上用场,只能尽量腾跃躲闪,陶然在树上看到他们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跃下桃树便要离开,矮个男人大叫:“莫跑!”“有兴趣的话,下次再战。”跟沐燕非的约定时辰已过,陶然不想再多逗留,脚下轻点,头也不回离开了,身后响起一连串的愤怒声,都被他毫不在意地甩远了。
夜过叁更,清风寺后院某个厢房里依然亮着灯光,烛火跳跃,将映在墙上的身影晃得飘忽不定,沐燕非端坐桌前默读,已是深夜,他神情间却毫无倦意,腰板挺得笔直,透出跟普通富家子弟完全不同的刚毅气息。桌上摆放的茶盅被拿走,很快又换上了一盏热茶,阿中在旁边小声道:“公子,夜已深了,明日还要赶路,你还是早点歇了吧。”沐燕非眼神盯着书面,道:“阿南阿北还没回来。”“可是公子的身体不比从前,这里更寒露重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