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澜城尽飞花17
这次陶然抬起了眼帘,将扯好的布条裹在沐燕非伤口上,笑嘻嘻道:“我习惯了扯别人的衣服,一时忘记了,下次注意。”还有下次!沐燕非牙齿紧咬,冷笑:“焉知下次受伤的不是你?”陶然一愣,随即笑道:“也许。”他敷好伤,眼神掠过沐燕非的身躯,肌肤细腻柔滑,那些伤痕瑕不掩瑜,反而让他多了份强悍,腹肌紧绷,再往下看……刷!眼前冷风传来,沐燕非将内衣拿起一抖,对着火堆烘烤起来,陶然脸颊被水珠溅到,訕訕地退回到自己原先坐的地方,也将衣服都脱了下来,开始烤火。沐燕非看着他将衣衫一件件优雅地脱下来,束好的长发放下,丝毫不因被人注视而有半点拘束,索性看了个彻底,陶然把衣衫都挂好,微笑道:“阿沐,你一直这样看我,会让我误会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这个人。”“喔?”沐燕非的眼神依旧在陶然身上上下打量着,陶然肌肤细腻白皙,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哥,可是又有些不同,普通的紈!子弟就算会些功夫,看到廝杀场面,也早吓傻了,哪会那么从容地带他跳水,生火,还熟练地裹伤?这样想着,沐燕非的眼神暗了几分,问:“你怎么会随身带剑?”“你不是也带刀?”沐燕非的手移到了刀柄上,看出他的想法,陶然不敢再敷衍,笑道:“我说的是实话,长年出门在外,没有武器防身怎么行?”“你的武功不像只为兴趣所学的叁脚猫功夫。”“我一直觉得自己在武学上很有天赋。”无视沐燕非鄙夷的目光,陶然沾沾自喜道:“所以我爹才会每叁年就逼我去参加大考,若非如此,我何苦整天在外游荡?”还是敷衍,沐燕非的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抚摸着,如果不是今后还需要此人,他真懒得在这里听陶然废话。“看来你对暗器毒药也很有天赋?”他嘲讽。陶然看他,一脸不明所以,沐燕非追问:“你的噬心跗骨粉是不是很厉害?”陶然哑然失笑:“那是普通香粉,暗器是金釵,是我路上买给家母的,你不会以为我真会使毒吧?”沐燕非语塞,方才陶然做得煞有介事,他真被蒙混过去了,不过如果那些人没中毒,他们很快就会追来,这里非久留之地,他须在敌人到来前离开……“欸!”见沐燕非眉头紧蹙,沈思不语,灯下看美人,说不出妍丽,陶然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跟什么人结了怨,让那些人穷追猛打地要杀你?”沐燕非没答话,内衣烘得差不多了,他穿好,靠在旁边的案台桌腿上假寐,竟似把陶然视为无形,陶然被他的漠然态度弄得哭笑不得,自嘲道:“看来现在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交易了。”沐燕非没睁眼,但闔起的睫毛颤了颤,陶然知道他在听,又道:“我不喜欢被人利用,现在你要么把话说清楚,要么我们一拍两散。”还是没回应,陶然站起身,把衣衫穿好便要走,身后响声传来,是沐燕非握紧刀柄的声音,感觉到了杀机,他顿住脚步,问:“你要过河拆桥?”“没有用的桥,我不介意拆掉。”“你认为以你现在的状态,可以杀得了我?”“你可以试一下。”话落同时,刀刃已弹出半寸,陶然凤目微微眯起,突然轻声笑了起来,施施然转身折去角落,拿了把断了两条腿的椅子过来,取剑几下劈好了,扔进渐弱的火中,道:“你还没过河呢,现在就拆桥,就不怕掉水里,我可记得你水性不是太好。”“不要提醒我你知道了我的弱点,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杀你。”沐燕非是北方人,又长年住在塞外边境,没有接触水源的机会,如果有人想杀他,有水的地方是最好的下手之处,方才是巧合,但他不想再多几次这样的巧合。“当初你邀我同行时可不是这种态度。”“我不喜欢要挟人,我要别人心甘情愿地帮忙。”“哈,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算不算心甘情愿。”陶然嗓音温和淡然,但略微低沈的声线揭示了他的不悦,沐燕非收回了刀,沈默半晌,道:“当初我是利用了你。”陶然剑眉一挑,等待他的下文。“我叫沐燕非,不过大家都习惯叫我鸿照,鸿照将军。”陶然脸色变了,鸿照将军,少年为将,统帅叁军,曾以五百精兵大破叁千胡虏,在五年内令动荡不安的边境秩序一新,境外各族闻风丧胆,纷纷递上降书,他班师回朝后,被加封鸿照王,兵权在握,隆恩眷顾,一时间春风得意,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