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盘山是一座活火山,正是“凤髓”结晶生成的地方。
然而那生长火精晶的岩洞就在火山口中。火山口里裂隙丛生,岩穴中熔岩翻滚。
向山口望去,只见一片殷殷红光,略微靠近山巅的地方便热得如同油锅火海,寻常人连爬上半山腰都不可能,更遑论攀进火山口中。
那些稀世珍宝的火精晶究竟是如何得来,柳传羽无从知晓。
此时,他背着丹增,一步一步地往大凤盘山上爬去,越是往上,越感到热得无从忍耐,接近半山腰的地方上,柳传羽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着了火,喉咙里更像是撕裂一样疼痛。
柳传羽还要继续往上,伏在他背上的丹增却开始动起来。
柳传羽大吃一惊:“丹增?!丹增!你醒了?”
他将丹增放下来,搂在怀里。
丹增难受地说:“我……我要干死了……”
柳传羽赶紧将水袋凑到丹增嘴边,喂丹增喝了一口水,丹增缓过气来,一双丹凤眼狠狠地剜着柳传羽的脸皮:“大笨蛋!大蠢猪!你背着我爬这座大火山,是想要把我活活烤死在这里吗?阴险至极!”
柳传羽脸上羞愧,舔了舔泛起白皮的嘴唇,呵呵干笑道:“是我的错,丹增,我将你送回山脚下去。”说完又背起丹增,往山下飞快跑去。
将丹增安置在山脚一棵大树下,柳传羽掏出宗巴嘉措的那个铁盒子,放在丹增手中,道:“你拿好这个盒子。这是药引,等与火精晶和心血草一起,制成药用,就能治好你的身体。”
说完又将水袋取下,放在丹增怀里,“这水里有甘草百合,你渴了就喝。”
丹增道:“你把这个盒子给我是什么意思?”
柳传羽道:“我去采火精晶,若是……若是我没回来,你就等白鸾来,把盒子给他,他神通广大,一定能救你性命的。”说完转身就往山上去。
丹增在他身后木然道:“我真能等到他来吗?”
柳传羽身形一滞,僵硬片刻,然后回头向丹增笑笑:“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说罢,逃也似地匆匆往山上跑去,没跑出多远,就听见丹增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柳传羽——”
柳传羽一愣。
丹增喊道:“你给我回来!”
柳传羽转过身,怔怔地看着丹增。
丹增坐在树下,抱着那个盒子,虚弱得一动也动不了,却拼命挣扎着要站起来,一面向他喊道:“我不准你去!”
刚一喊完,便扑倒在地,咳得浑身都在抽搐。
柳传羽看得心中剧痛,又飞快地奔回丹增身边,将他扶起,眼睛红红地说:“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丹增泪流满面:“你明知道上去定然要死,还要去找那什么破石头!我不要你假好心,我不要欠你大人情!”说完便开始吐血。
柳传羽擦着他唇边血迹,颤抖着嘴,不停喃喃重复:“丹增,我对你不起……我对你不起……”
丹增说:“什么对不起!你是个蠢猪,笨蛋……柳传羽,我终于晓得了,鸾儿他喜欢跟你一起,是有道理的……”
眼中淌着泪,丹增却微微一笑,“柳传羽,你实话说与我听,鸾儿是不是来不了了?他是不是已经被雪音害死了?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一面似哭似笑地问着,一面口中又汩汩冒出血沫来。
柳传羽一听,眼泪便像止不住的泉水一样涌出,大声否定道:“怎么可能?他又聪明武功又高强,什么样的困难都不在他话下的,他一定没事……一定会来见你……”
“那你带我去找他,柳传羽。”丹增紧紧攀住柳传羽的手臂道,“我不要你傻乎乎地舍命来救我,若是鸾儿已经死了,哪怕是再给我一百年寿命,我也不想活着……”他拼尽力气拽着柳传羽的衣襟,“柳传羽,见到他,只要再在他身边活一天我就觉得满足了,见不到他,我就去黄泉,去地府,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再见他一面!”
柳传羽将丹增搂在怀里:“我……我带你去找他!”
两人即刻离了大凤盘山。
一路疾驰,披星戴月奔回平韶关,却仍旧未能在关上见到白鸾的身影。柳传羽便又带丹增往东南君和关的方向而走,直往渭水边去。
一日之后,清晨时分,在渭水渡口,柳传羽背着丹增,去向一个停在岸边的船家问讯,却刚好看见一个白衣人,风尘仆仆从一渡舟上下到岸边。
津渡四下仍旧雾气蒙蒙,柳传羽眨了好几次眼睛,生怕自己是看迷糊了,认错了,又或只是一个幻影……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向岸走来,柳传羽恍然生出一种隔世之感,浑身都不能动弹了,只能从嗓眼中挤出一丝细微的声响:“陶……小夭……”
白鸾猛地抬起头,容颜似雪,憔悴至极。
怔了片刻,他疾步向柳传羽而来,柳传羽忍不住喉中滚烫,晃动肩膀道:“丹增,丹增,你快看,他没有死,丹增……”
“丹增?”
察觉出丹增异样,柳传羽急忙将丹增从肩上放下来,却发现他呼吸已近停止,面色青白,身上连一丝热气都没有了。
“丹增!”
柳传羽大声唤他的名字。白鸾急忙以掌按在他的心口,将自身真气输入他体内,但没片刻工夫,便浑身一颤,一口紫色带着瘀块的黑血从口中吐出,柳传羽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受伤了!”他紧紧困住白鸾双手,“莫要乱动内息!”
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