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会还价儿了,再加点,再加一块,三块卖给你。”
“两块,一分不加,不卖我走了啊,到时候你可别往回拉我。”
“你这小伙子,两块拿一块儿吧。”
程豆豆捏着块儿烂石头美滋滋地往学校走,没先回宿舍,跑到学校卖书卖文具的一个店,店里有一个卖钢笔的柜台,买根儿钢笔可以免费在上面给刻上想要的字,豆豆踅摸了踅摸,手一指:“拿一下这根儿吧。”
“要刻字吗?”
“刻,不过你能给我刻别的上头吗?”
“刻什么上?”
“这个。”
“石头?不刻,你一根儿钢笔才几块呀,石头那么硬,不刻。”
“我还老买你的书呢,刻一个怎么了?”
“给女朋友的?”
“切,谁要那个呀,不是。”
“哟还不好意思,行,给你刻了,刻什么名儿呀?”
“那个,”豆豆拿出个纸条儿来,“你给刻这个吧。”
店主拿过去看了看,扔回来:“你买根儿最便宜的钢笔让我在块石头上给你刻好几十个字?拿走,我不卖了行不行呀?我还不够累的呢。再说,就算我给你刻,你这块石头上刻得下这么多字吗?”
“嘿!我给你钱行吧?我不要你的钢笔了照给你钱还不行吗?你就给我刻上吧,草书,刻草书,准能盛下,老板,我以后天天拉我同学来你这儿买书买钢笔,你就给我刻上吧。”
“得,看不出来你这小孩儿对姑娘还挺上心,给你刻了,等会啊。”
豆豆坐柜台边儿等着,二十分钟后,店主出来了,拿着那块儿石头,豆豆接过来看看了,嘿!你别说,龙飞凤舞的,一个也不认识!
“谢谢老板。”
回了宿舍,张慨言正左边儿一本儿高数右边儿一本牛津学习呢,豆豆走过去,“啪”,把石头往桌上一扔:“给你的。”
“啊?”张慨言抬头看看扬着下巴的豆豆,低头看看那块儿石头,捏起来,问:“什么呀这是?”
“宝石!正经玛瑙,清乾隆宫廷造办处流出来的好东西,传世只此一件,价值连城,你可收好了,丢了我抽了你的筋儿。”
“噢。”张慨言凑台灯底下翻来掉去地看:“石在人在石亡人亡行了吧?丢了我也不能丢了他呀。哎这上头刻的什么字儿呀?”
“告诉你你也不明白,你就收着吧,挂起来吧。”
“得,”张慨言拿起链子套自己脖子上:“不过我受累问您一句,这链子掉色儿吗?别到时候儿再掉我衣服上洗不下去。”
程豆豆猛拍桌子:“造办处的造办处的!你说掉不掉?”
“明白了,掉。”
程豆豆举手要打,张慨言一把抓住了,顺势把他拉自己腿上来,在脸上猛啃一口:“豆豆,谢谢,我很喜欢。”
豆豆撇嘴:“你敢不喜欢吗?”
张慨言笑笑,空着的那只手伸到胸前,把那块清造办处的石头拿出来,拇指摩擦着,一遍一遍地看,那块儿普通的石头上刻着四行字,乱七八糟地,知道的那是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堆蝌蚪呢。
“到底什么字呀?这像个十,是十吧豆豆?这个……,这三吧豆豆?你找哪位大师刻的呀?学校小卖部的吧?赶明儿我得问问他去,这刻得太有水平了,连刻了几个字我都不知道。”
“你敢!”程豆豆脸红了,“跟你绝交!”
“啊成成,不问,不问成了吧?切,还绝交。”张慨言笑着,放下那块石头,抱紧了他的小豆豆,于是石头和锁隔着厚厚的衣服碰在了一起。
第 19 章 地下转向地上
大一下半年,六月份前的某一天,在豆豆、秃子、乔丹三人不知道为什么讨论起四级考试的时候,张慨言推门而入,听了一会儿,坐豆豆旁边,说:“哪儿那么难呀,我们豆豆一眼书不看也能过。”
“切,”秃子大不屑:“跟你多知道似的。”
张慨言说:“也没多知道,反正只参加过一次,勉强通过了而已。”
“哎呀?这么说你大一就过四级了?你们学校大一就让过呀?”
“我们学校大一过六级都让。”
“吹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