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哼,他可是不担心。一旦缙云家出现了这样的大乱子,长老们为了安定人心,一定会让嫡子继位。既然嫡长子不得人心,那就二公子。虽然到那个时候,二公子和我一样是个私生子,但相比之下,他到底是夫人一手养大的。你觉得二公子和我之间,夫人会选谁?”
子儒忽然恍然大悟,若是族长因为这件丑事而被迫禅位,而大公子又不得人心,那夫人一定选择二公子无疑。因为与小公子相比,自己养大的二公子到底要亲近些。更何况……
“缙云凌。”
“没错,还有缙云凌。他在大公子身边日久,除了出谋划策,其他可是什么都没干,而且还纵容大公子的脾气。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二公子成为继承人。”
“那二公子究竟是谁的儿子?”
子儒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缙云凌。但族长和夫人,似乎都认定是族长的。”
“您为什么认为是缙云凌的?”
“我也只是猜测,真相还得问缙云凌。”
自从缙云赫得到画像之后,似乎就没了动静,缙云朗也躲在灵湖院不大出来。这一日,明澈被夫人唤去,得了一盒的白果捧回了灵湖院。
“夫人说,这是锦绣苑内的那株银杏结下的果子。”
“母亲还说了什么?”
缙云朗靠在贵妃榻上看书,这是今日清晨,特地让人搬到院子里的。
“夫人还说,公子近日都未曾出过门,是否身体有恙,若有不适还须尽早求医。”
听见这话,缙云朗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目光转到明澈手中捧着的红色圆形漆盒。白果成熟于秋季,如今倒是一个好时节,只是这果子不能贪吃。夫人特地唤了明澈过去,仅仅是为了送一盒果子?缙云朗起身走到明澈跟前,伸手揭开了漆盒的盖子,里面满满地摆着一堆白果,说是白果,其实果壳是白色中有些泛黄,而果肉则是橘黄色。
“临走时,夫人嘱咐,白果软糯可口,但不可贪食。”
正看着那些白果出神的缙云朗,被明澈的这句话拉回了心神。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明澈不甚明了地看着缙云朗。
“夫人是让我安分守己。”
“夫人果然察觉了吗?”
“她一直都知道的吧,只是不挑明,毕竟我也是她养大的。”缙云朗从广袖里探出修长的手指,从漆盒里挑了一颗白果,目光随着那白果望向头顶湛蓝地天空。“也许这果子并非坏事。”
缙云悯是本家的专属医师,为缙云凌治病也有许多年了。缙云凌年岁渐长,咳喘之症也就愈加严重。这病还是多年前染上的,缙云凌曾在满是晨露的密林里急速穿行,那个时候还是隆冬时节,寒气入侵以至于染上了咳喘病。年轻时尚能硬撑,年岁大了便有些支撑不住。
“悯叔,这病还能治吗?”
缙云轩焦躁不安地问道。
“毕竟年岁大了,咳喘病一旦染上就很难根治,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缙云悯写了药方递给伺候的丫鬟。
“如今已是深秋,咳喘病更易发作,要小心伺候。这药先喝半个月,之后我再来看诊。”
看着丫鬟将缙云悯送走。缙云轩快步走到床边,看顾起仍旧咳嗽不止的缙云凌。也许从他内心来说,这个男人比他的父亲更重要。
“那丫鬟已经把药带回去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站在屋子中间,小声地说道。他的对面是一片阴影,从那片阴影里丢出一个包裹,小厮故作镇定地捡起那包裹看了一眼,立刻慌乱而惊喜地跪下。
“谢谢打赏,若是以后用得着奴才的地方,请一定吩咐。”
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瓷片破碎地声音,打破了锦绣苑的寂静,玉茗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地神色。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晌午过后。”
“因病?”
“不大像。”丫鬟强作镇定地说道,“午饭后凌大人喝了药,便说要小睡一会儿。可没过多久,便喊了起来,嚷着难受。我们进去看后,发现凌大人在床上挣扎。悯大人刚到,凌大人便咽了气。”
玉茗蹙起秀眉,她当然知道缙云凌不是病死的,虽然他的咳喘病不轻,但还不至于致死。毕竟是自小习武的,加上缙云悯的调理,尽管每到深秋就会发作,但只要服了药便可安然过冬。如果不是病死,那就只能……
“大公子如何了?”
“大公子正在院子里发火……”
这是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
“药渣在哪里?”
“还在清雅院中。”
“去拿来我看看。”
嫣儿陪着那丫鬟去了清雅院,不多时便拿了药渣回来。玉茗命人将药渣一一分拣,并没有发现异常。
“缙云悯在哪里?”
“奴婢已将悯大人一同带回。”
缙云悯慌忙地在玉茗跟前跪下。
“夫人,药方已经检视过了,并无过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凌大人的症状,似乎是白果中毒。”
“白果中毒?”玉茗狐疑地看着缙云悯,不知为何想起了前几日给缙云朗送去的白果,“可是如今这药渣里的白果并没有过量。”
“这……”
缙云悯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缙云凌是白果中毒而死,可现在无论是药方还是药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