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御缓了一口气,说:“我不会再激怒爸爸的,爸爸,我知道你心里万分反对我和楚尧在一起,我们都理解,我离开不是因为我放弃楚尧,我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爸爸难过,爸爸,只要你可以做到放弃从政,我就离开,可以吗?”
原来是这样,路楚尧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你威胁我?”路裔天的声音里依然透着严厉。
路景御很坚决的说:“不是,爸爸,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反对你从政,一如你反对我和楚尧在一起。”
路楚尧暗暗瞪他一眼,说了半天也说不到重点上,就说:“爸爸,对于你从政的事,我们之所以强烈反对,是因为里面有内幕的……”
路裔天不屑的说:“什么内幕?有内幕又怎样?你以为现在有几件事是没有内幕的?是你想得太单纯而已,怎样的内幕我都有心理准备。”
“不是,爸爸……如果这个内幕是,和潜逃在外的余来瑄有关呢?”路楚尧也急了,嚷道:“爸爸,你别忘了今天的暗杀事件,很明显,那人就是冲着爸爸来的,为什么?要在以前,怎么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而且,大哥也查探到,爸爸参加5月竞选的最大竞争对手,背后支援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余来瑄,余来瑄对我们本来就形同水火,如果加上这次政治上的敌对,他雇佣杀手暗杀你,是极有可能的……爸爸,还是放弃吧。”
路裔天沉吟着,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心头太过气恼,才忽略了重点,半响,他抬头望着路楚尧,问:“你说的这些,有真凭实据吗?”
路楚尧看到也许有转圜的余地,忙说:“真凭实据说不上,不过,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可能。”然后才一五一十的说出路景御和阮兆纶查探到的重点,以及他们的担忧。
方筱柔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拉着路裔天的衣袖,说:“裔天,听楚尧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严重,要不我们重新考虑吧?”
路裔天闷哼一声,说:“妇人之仁,就是容易听信他人,竞选是在5月,我现在连宣传都没有开始,怎么就有杀手来暗杀我?”
路楚尧对暗杀一事最是恐惧,说:“爸爸,如果不是为了暗杀你,你怎么解释那颗子弹会瞄准你?你现在是没有开始宣传,才正是暗杀你最好的时机啊,那样,警方不会容易怀疑到他们身上,而且,在这时候暗杀即使不成功,至少可以给你个警告,如果在你宣传的时候暗杀,那时,你想放弃也会觉得骑虎难下啊。”
路景御也说:“余来瑄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爸爸应该也很清楚的,他现在藏身暗处,警方也无法找到他,简直可以说为所欲为,他现在为了翻身,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路楚驰也暗自打了个寒颤,说:“爸爸,我也觉得,从政确实没什么好的,还不如你和妈咪在家里多享清福,没事就出去旅游,还去烦恼那么多的事干什么?”
方筱柔也开始动摇了,说:“裔天……”
路裔天强劲的说:“都不必劝我了,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爸爸!”三人异口同声的叫。
路裔天伸出大手掌让他们噤声,说:“正因为余来瑄现在针对的人是我,让他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要怎么来就怎么来,我相信我是命大的人,他克不死我。”
路楚尧颤声说:“爸爸,你的意思是,你想当靶心?不行,这样太危险,我们不会同意的。”
方筱柔也说:“是啊,裔天,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路裔天双手撑腰站起来,厉声说:“我做什么决定你们都要反对,我的决定都这么不堪麽?这事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决定。”
转身又对路景御掷地有声的说:“别以为你有了这个功劳,我就可以饶了你们,你和楚尧的事,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希望!”
路景御和路楚尧相顾无言。
后来,路楚尧曾经悄悄问过路景御:“你当初为什么不阻止爸爸做最后的决定?爸爸把自己当做靶心,实在太危险了。”
路景御淡然说:“爸爸很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我们劝他也是白劝,他听不进的,还不如顺其自然,余来瑄还有什么招数,我们见招拆招就是。”
“可是,我还是担心爸爸,这次躲过一枪可以说是侥幸,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更可怕的招数?”却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景御,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对付余来瑄?”
路景御说:“我不是神,不知道余来瑄藏身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我怎么去对付他?总之我只能向你保证,爸爸不会有更大的危险。”
“你凭什么保证?”路楚尧孜孜不倦的问。
“宝贝,总之你相信我。”路景御只是这样说。
他没有告诉路楚尧,他只是猜想到,也许余来瑄真正想对付的人,不是路裔天,而是他自己,余来瑄虽然厌恶路裔天和他争夺靠政治翻身的想法,但他的骨子里,最痛恨的人永远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