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宫城殷起身点燃蜡烛,一低头看到满身鲜血猛然一惊,视线扫过地上那柄沾着血的银白长剑,心狠狠抖了抖。
时间仿似停滞一般,他呆呆愣在原地许久,脚步沉重的一步步迈向本是两人相拥而眠的床榻。
“迟夙。”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那人并未回应他。
猛的摇晃他的身体,宫城殷吼道:“沈迟夙,你这个混蛋,给我起来!”
被子在他的动作下滑到地上,映入眼帘的是染了大半床榻的鲜红,视线落到他仍然汩汩流血的伤口,宫城殷手指颤抖的伸到沈迟夙鼻下。
没有!没有气息。
倒退几步,宫城殷撕心裂肺的叫道:“不!”
眼角有透明的液体留下,滚烫咸涩。
外面守着的人被宫城殷突如其来的凄厉大吼吓得一惊,门外已有人着急的喊道:“教主,您怎么了?”
手指用力的捏着沈迟夙的肩膀,宫城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待他?沈迟夙,你到是爱我还是恨我?
放下沈迟夙的身体,踉跄着夺门而出。外面的人没来及说一句话,他们在看到宫城殷染满鲜血的xiè_yī时已惊得说不出话。一路施展轻功到了韦舫门前,猛的推开门,拽起还成半迷糊状态的韦舫,宫城殷死气沉沉的说:“立刻收拾你的药箱。”
“教主,您受伤了?”看到宫城殷身上的血,韦舫惊道。
“收拾东西和我走。”
韦舫闭嘴,直觉告诉他,若是他再废话一句,下一秒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回去的时候仍旧是被宫城殷提在手上,从屋宇间一闪而逝。韦舫手心里满满的冷汗,现在他也明白受伤的绝不会是宫城殷,那么谁能让宫城殷如此疯狂,不用猜也知道。韦舫是个聪明人,从宫城殷对待沈迟夙的种种异常来看,心底早有一丝猜测。
尽管心中已有准备,然而真正看到沈迟夙时韦舫还是愣在当地。不说胸前的伤口,仅仅是流了那一床的血,普通人恐怕也不可能活着。放下药箱,韦舫把了把脉,探了探呼吸,猛的跪地惶恐道:“教主,属下无能,沈公子已经,已经……属下实在无能为力。”
一脚踢过去,韦舫的身体便重重砸在墙上。
“看来在教中的安逸让你连本分都忘了,他的身体明明还是热的,怎么可能会死?”
“那么多次他都没死,如今不就是流的血多了点,如何会死?韦舫,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本教主也敢糊弄。”
从地上爬起来,韦舫哀求道:“教主是我黑檀教的领袖,万望您保重身体,是韦舫无用,救不了沈公子。”
陆续闻讯赶来的众人,此刻看到眼前情景皆是一片震惊,他们何时见过教主如此模样,众人进言劝阻,宫城殷充耳不闻。
狠狠瞪着韦舫许久,宫城殷转身吼道:“沈迟夙,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起来,不许睡听到没有?”
“你若不醒,我就将正道武林连同你们九逍山庄一起屠戮干净。你若死了,我便让这天下苍生来抵债。”
看宫城殷如此歇斯底里,韦舫脸上哀意更浓,这世间即便如教主这般人竟也逃不开一个情字。
蓦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忍禁不住喜道:“教主,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沉浸在悲伤中的宫城殷蓦地抬头,两三步跨到韦舫身前激动难抑,“什么办法?”
韦舫之前也只是灵光一闪便说出了口,这会却有些后悔了。
“怎么不说话,快说啊。”焦急的看着韦舫,宫城殷隐隐到了崩溃边沿。
一咬牙,韦舫说:“属下曾在医书上看过,钟情蛊分为子母蛊,母蛊死了子蛊必死,子蛊死了母蛊却未必。他们之间有一种奇妙难言的联系,即可共死,亦可同生。如今沈公子体内仍有子蛊,若让另一人服下母蛊,以子母蛊的奇妙存在,将生命共享,或许沈公子还有救。”
一听此话,宫城殷顿时喜形于色,只是仍旧有些担忧的开口:“方才我查看时他已了没呼吸,如此真的可救迟吗?”
韦舫不由在心里为自己叫屈,自己都确定死了还抓自己过来受这个罪。不过口中却是恭敬的解释:“沈公子的确没了呼吸脉搏,然而方才属下查看时他身体仍旧温热,甚至身上还一直流血,想必受伤的时间并非很久,应该是出血量过大导致的短暂闭息,因而属下实无他法救治。”
“那你还不快止血。”急躁的吼了句,宫城殷的眼睛接触到那满床鲜血,眼睛刺得生疼。
从怀里掏出那方四方红盒子,宫城殷毫不犹豫将那粒红色药丸吞了下去。待韦舫处理了沈迟夙的伤口便走过去。
“教主且慢。”韦舫连忙拦住他。
“有何话快说。”眉宇间的不耐直愣愣的显现在脸上,韦舫只得长话短说,“若教主要救沈公子,教主的寿命将缩短一半。”
“那又如何?”
“教主不可,您怎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您的生命。”三长老之一的老者开口,脸上全然是不赞同。
“教主可是我黑檀教的一切,属下不能看到您受损。”左右护法也表明态度。
“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本座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教主!”
“滚!”
脸色沉重的走出房间,众人立于门外,身上都带着焦躁不安。
看着沈迟夙紧闭双眼,脸色越加苍白,宫城殷吻了吻他的额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