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齐修永出现了。
齐修永看着他们两个在地上扭打,皱着眉头,说:“都起来!”声音虽不大,语调也平常,却让人听得出他的怒气。
林齐看他出现,心中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惊,连忙举手拦住面孔躲闪他的目光,如同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站起来。而齐文隽心中虽然惊慌,但又想到齐修永马上就会被搞下台,因此也不怕他,他脸上余怒未消,拍拍手站起来,看到林齐那副模样,冷哼一声,讥讽说:“怎么?如今正主到了,你难道不去邀功抱一抱大腿?”
林齐被他说得心中一怒,刚一瞪眼,察觉到齐修永的目光,又瑟瑟垂眉。
齐修永问:“怎么打起来了?”
林齐不想齐修永听到别人骂他的话,因此不说,而齐文隽现在自然也不好得罪齐修永,因此也不发声,齐修永看他两个都不说话,也没再问,只说:“既然同在一个剧组,有什么矛盾化解不了非要打起来?既然都已打完了,那就算消过气了。”
林齐闻言暗暗瞪了齐文隽一眼,齐文隽翻了个白眼,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向远处走去。
林齐瞪完齐文隽,察觉到齐修永的目光,连忙收回视线。
齐修永看齐文隽走远,他走到林齐身边,也不说话,伸手抬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
林齐被他抬起脸来,一张青青肿肿的脸庞便露了出来,齐修永手指刚一触上去,林齐便疼地嘶地一声,齐修永冷哼,“刚才不是打得开心吗?还知道疼?”
林齐迎着齐修永淡然无波的目光,却觉得齐修永似乎生了很大的气,他性子绵软,不会说话,也不知如何讨好齐修永,只笑道:“齐哥,我错了。”
林齐目光中流露出讨好神色,加之他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几处伤疤,左眼一圈青肿,右边嘴角已破了个口子正流出殷红的血渍,看着十分可怜,齐修永不知怎地,心中怒气已下去一半,他说:“你一向话少,脾气又好,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林齐察觉到齐修永似乎不那么生气了,才敢略微放肆,说:“谁叫他性子那么不好。”却也没说实话。
齐修永也没多问,他手指在林齐嘴角一抹,随着林齐眉头一紧,殷红的血迹叫他抹下,齐修永抬着他的下巴再看一看,说:“这下回去要被张导好好批一顿了,齐文隽胡闹,你也胡闹?还想不想要这角色了?”
“想啊!”林齐说,他见齐修永似乎已无怒气,心里欢喜,话又复多了,“齐哥,你刚才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齐修永看着他,放下手,轻轻叹了口气,却说:“就出来走一走,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说着转身,向林子外走去,林齐连欢喜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林齐如同一只小麻雀一般,在齐修永耳边说个不停,齐修永虽觉聒噪,却也从不打断他,每每他说什么,都听了进去,他们平日里同住一屋,一同作息,哪里不知道他干了什么,然而林齐面对他,却是一高兴起来,什么话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经常是满嘴干了什么吃了什么,看到什么好玩的,听到什么好笑的,都要复述一遍给齐修永听。齐修永常常一边听就一边想,难为他竟然在娱乐圈呆了七年,竟然性格这么孩子气,也幸亏他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要是对人人都这么话多,那岂不早给人暗算了十七八回了?
回去之后,林齐自然是被张导拎过去教训一顿,其他人虽然好奇,但看他和齐文隽脸上都带着伤,自然知道两人打了一架,这两人一人傲慢无礼,一人不足为惧,都没有人去问,只有林齐的两个好朋友过来问了一嘴,然而林齐自然是不肯说的,只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
然而之后几天,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要和他过不去,他连着碰见齐文隽好几次,每次两人都是相看两眼,直接转身,齐文隽更是见到他必要冷哼一声、翻一个白眼来表达讨厌的。
这一天中午近一点多,林齐洗完衣服刚出洗衣房,就看见齐修永在院子中间那颗巨大的银杏树下,他低着头看着手机,双手不停按动,似乎在打字,林齐不想理他,然而要回到房间必然要从这中间穿过去。
林齐本想从旁边绕过,但转念又一想,怕他干甚?给他看到还以为我心虚,于是大大方方抱着洗衣盆从银杏树下走过,走过时还故意大大的哼了一声,以报齐文隽每每看到他都要翻几回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