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白的脸终于回了过来,嵌着墨色星眸的翦瞳里无声无色。玄冥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会掩饰,叫人看不出真心假意。洁白的阳光里终于有他温润的声音:“我如今已不能算是净乐的臣民了,还有什么要听令与你呢。”
“哈哈...花兮如此厉害,半年而已,就让你乖乖臣服在她裙下了?”赭瞳里愤怒转变成不顾一屑的嘲讽:“寄做琉毓公主的附属比当净乐的司空还要令你满足吗?哦——我忘了,你现在有美人在怀,想必日子很滋润。你看,气色都好多了!”
心里终是气愤,玄冥却未想过要解释。人都是如此,自己默默百般对你好,你不仅不在乎还要反过来误解一番,这种感觉总是极端难受委屈的,好比黄连苦。其实解释又有什么用呢,懂自己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不懂自己的人解释了也白解释。云潜,不要再说了,就当做没有见到我,我们各自安生,各走各路吧!
有些情愫,与生俱来,消长不定,又何必要说那么清楚——或许,最后不过是伤痕累累。纠缠,只会徒添血肉模糊。终归,是我惹你不起。甘愿受罚。
“我没有同你说的花兮走,那些没有根据的旧账也不要拿来做借口了。你将东西还给我吧。这样不明不白地很没意思。叫人笑话。”玄冥神色平淡,就像寻常交道一样。然而,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启齿间不过如此轻易,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沉重。他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划清界限而已。他的龟卜一直近身放在床榻上,现下听云潜话里的意思,肯定被翻去了。
他以为又要遭狠狠一顿脾气的,等了半天,却是心力交瘁吐了三个字:“没良心”。玄冥低头不能理解,两只手紧紧拽住襟摆,身体也绷直了。那人似一眼看穿他的局促,又轻言道:“你晚上去哪里了,快将衣服穿上。问松说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