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珀朝刘小僖一瞪眼,心想你可真是不客气啊!
正好教训两句小孩子要懂规矩,那边王大叔已经吆喝开,“对不住刘兄弟,我家那地方才整好,来迟了来迟了。”
刘珀哪敢受他歉意,忙说不敢。虚推几句,这些个庄稼汉就都下地帮忙了。有了专业人士,这收麦的速度自是快上许多。等到卯时,活已过大半。众人忙着把割下麦穗装上车,让老黄牛慢悠悠地拉回家。
晚饭当然是去王家吃的。王大叔说要给刘珀伤病初愈庆祝庆祝,特意让王婶备了肉温了酒。可就算如此,那饭桌上的菜依旧只能算简陋。刘珀陪着王大叔喝酒,只把那些荤腥夹给两小的,自己随便吃了些蔬菜。他才从富贵生活里过来也不太介意有无肉味。不过看王家这样,他本想让王婶帮忙再做些日子饭菜的想法终是消了下去。
由于劳作一天,王大叔也没多留他,痛快对饮两杯再吃光了饭菜也就催促他们回家休息去了。一进自家屋子,刘珀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甩上那大炕躺着,这腰酸背疼的劲在放松时逐渐涌了上来,想到明天后天甚至今后的许多个日子都得这样度过,他又是一阵难受,这未来的日子似乎就是黑的,让人都不敢继续过下去了。
吃饭的问题很严重
刘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有人替他脱鞋洗脚才被惊得坐直了身。霍临秋正把他的脚放进温水,似打算给他洗脚。刘珀被吓得不轻,他可从没想过被一小孩伺候,急忙去阻止,“阿秋!”
“吵醒姨父了?”霍临秋见刘珀醒来忙放下手里的布巾退到一旁,“我烧了水,您早些洗了歇息吧。”
“你这孩子真是……你也够累的,自个儿休息去吧,不用管我。”刘珀想把人打发走,可霍临秋还是站着不动。
“我伺候姨父歇下了就睡。”
“千万别……”话说出嘴才发现这拒绝挺伤人心,子爱利亲谓之孝,古人最重视的便是这孝道。可刘珀这假冒产品根本受不起这礼,怎样都是别扭。他索性站起身趿着鞋将霍临秋抱到了床边坐好,“阿秋啊,你不必顾忌姨父的,咱家不兴这套,你可懂?”刘珀也不是个会劝人的,只挑了简单的语言把自己的想法说个明白,“只管照顾好自己,姨父是个大人,哪能由你来照顾的。”
“可是……”
“有什么可是,谁家小孩不是被爹娘捂着疼着的,我虽替代不了你爹娘,可也不愿你受苦。”说着,刘珀试探地凑近了点,没被拒绝,他用额头抵住了霍临秋的,手臂用了点力,把人整个儿抱到怀里,“我们是一家人啊阿秋,不管之前如何,最起码现在,从现在起,我们是亲人。”
“亲人?”霍临秋重复着刘珀的话,有点迷惑,他觉得面前这人有点不像原本的那个姨父,可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怀里的小身体软软地靠着他,刘珀不知霍临秋能接受多少。其实“亲人”二字不仅是说给霍临秋听,也是在说给他自己。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他只有霍临秋和刘小僖这两个小孩在身边,他需要他们俩的亲情来忘却初入异世的恐慌,就像这两个孩子得靠他抚养长大,完全是拴在了一块儿,谁也离不开谁。
“我们会好好的……”这话算是给自己打气,但效果并不咋地。等刘珀终于放开霍临秋,小孩儿依旧沉默低着头,屋里没点灯刘珀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过看霍临秋还穿得和回来时一样就知他没有洗漱过。以这孩子的个性虽为他烧水自己肯定只用冷的,刘珀直接替霍临秋脱了鞋袜,反倒给他洗起脚来。
等帮他洗好擦干,刘小僖那皮猴儿旋风似的冲进了屋子。他光着身子连条裤衩都没穿,还浑身湿淋淋地滴着水。
哎哟这个小祖宗诶!刘珀忙上前捞起那小裸男往被子里塞,现在虽是夏季可夜晚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爹,哥哥和我们一起睡?”刘小僖在被子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还时不时地偷瞄他炕上的客人。
“躺好了别动!”刘珀对刘小僖可没那么温情,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肚子上让他消停,“哥哥今晚和我们一起睡,你可别闹啊。”一下决定了霍临秋今晚的睡处,他又对霍临秋说,“你也上炕去吧,照顾下弟弟,我去外面洗洗。”
刘小僖一听他这漂亮小哥要陪他睡觉,早忘了平日对那冷脸的忌惮,直接扑到人怀里撒娇去了。刘珀瞧这两小孩相处得不错,就端着水去了院子。这一天出汗出得他快馊掉了,虽然条件有限他还是得去冲冲才行。
重又房间,两个小孩已经睡熟,这一天可真够累的,刘珀沾上炕后甚至还没思考这以后吃饭问题如何解决就沉沉睡了过去。
隔天仍是被那精神的打鸣声吵醒,炕上只剩刘小僖和他俩人,看来霍临秋又是早起做吃食去了。昨天的劳作让刘珀腰酸到想骂娘,可还得挣扎着爬起来干活。去厨房找到霍临秋时,小孩儿犹豫着对他道早安,总算让刘珀有点安慰。
这生活总得有些美好才能有动力不是?当然如果能给他把牙刷再来顿营养早餐就更好了。刘珀对着手中那两个粗皮地瓜直叹气,不停安慰自己苦尽甘来什么的都是亘古不变的真谛,他现在不过是处于黎明前的黑暗外罢了。
早饭吃到一半王家大叔就来敲门,看来这朴实的大哥是真心要帮忙,刘珀忙把剩下的地瓜囫囵塞进嘴,一边应门一边往外跑。跑了几步才想到还有重要问题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