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铭也不谦让,举杯抿了一口,淡淡说道:“蒋大人,有话直说吧,领着我转了一个上午,不会是只想让我看看京城中的风土民情,这么简单吧。”
蒋念白赞道:“果然瞒不住二皇子,那我反问一句,二皇子看了这一上午,有何感想?”
罗铭想了想,说道:“只算挂着幌子的,这条街上有近六成的商铺是太平候白家开的,我不知别处怎么样,如果其他地方,甚至全国都是如此,那么,”罗铭顿了顿,觉得脊背生寒,“这个国家一半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白家手里,要是他……”
蒋念白接过罗铭的话,“不只如此,其他四成里,也有不少是白家出的本钱,粗略而算,太平候起码占了八成。八成,这还不算他们私下里干的买卖,东离律例中明确写明,盐、茶之物一概不许私人买卖,可据我所知,白家去年只是私贩茶盐,就赚了十万两雪花银。”
蒋念白说到此处,握紧了手里的折扇,“要是白家趁天灾*时起不良之心,屯货居奇,哄抬物价……”他面色凝重,不敢再说,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罗铭也不敢想象。如今的东离国看似平静,其实已经风雨飘摇,国中人人都抱着太平安乐的想法,没人会想到这个国家,外有强敌窥伺,内有丞相霸权,已经如同在枝上累卵,随时一个外力冲击,就会山河巨变。如果再加上白家趁乱敛财,那百姓的日子,可真是没有活路了。
罗铭皱起眉头,他做为一个普通人,就算不想趟浑水,在大背景发生变化时,也不会好过,这是可想而知的。蒋念白之所以把这些说给他听,就是要告诉他,有些事他逃避不了,也无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