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程函嘴里还包着东西,含混道:“就是天天吃外面的东西才受不了,味精都是论斤放,这不上你这调剂来了么。”
谢一北看他吃得辛苦,起身帮他盛了碗汤,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曾白楚怎么不来?”
“他现在是真老大了,正是敏感时期,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亲自操刀,忙得很。”程函谢了声端起碗就喝,差点烫掉了舌头。夸张地扇了扇风,程函的注意力终于从食物上转移开来:“我说,你对我们家老大还挺关心的哈。对了,上次你去接他之后事儿是怎么解决的,脸色这么差,该不是你自己献身英勇就义了吧?”
程函用的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谢一北却被说中心事,手上动作猛地一顿,汤勺差点从手中掉了下来。
“喂喂,我开玩笑的,你别激动啊。”程函拽过纸巾擦胳膊上被溅到的汤,看见谢一北略显尴尬的表情,有点不敢置信:“喂,不会是真的吧?”
含糊地摆了摆手,谢一北没有回答。
“哇靠,这事做的不地道啊,老大他对你用强?”
看程函纠结的表情,显然已经开始脑补各种以□为主题的狗血情节,谢一北只好无奈地承认:“也不算用强……我是自愿的。”
这个消息显然比谢一北被老大强了还要劲爆,程函看起来有点呆:“话说,你该不是真喜欢上老大了吧?”
“这个重要么?”谢一北轻描淡写地想带过这个话题。
“当然重要!”程函还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中,表情纠结了半天才恢复正常,没一会儿又伸过头来笑道:“看不出你胆子挺大的啊,你不怕他冻死你?”
谢一北偏头想了想:“他应该不是性冷淡。”
想起上次和谢一北的讨论,程函只觉额上添了三道横线:“……你还真是用于实践探索真理啊。”
“谢谢夸奖。”谢一北微微一笑。
吃完饭程函继续往沙发上一躺虐待遥控器,谢一北把碗扔进厨房。现在是没力气刷了,赶紧小补个觉,没两个小时又要去上班了。
程函神色复杂地注视了他背影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说:“那个……老大可没跟我提过你这事儿。”
“……嗯。”
“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不过你还是放弃吧。我跟了老大这么多年,他的性格我了解,对兄弟那是没话说,可感情上真就是个冷人,没用的。”
“没关系,我愿意就好。”
一句话呛得程函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来气。
“你愿意,你愿意有个毛用,何苦犯那个傻?你条件又不差,又不是没本事得去卖屁股,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看见谢一北苍白的脸色,他猛地住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谁都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程函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结结巴巴地跟他道歉:“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对不起啊,我就这脾气,嘴没个遮拦,你别生气……”
“没事。”谢一北抬头向他笑笑:“骨头汤还剩不少,要不要给你拿个保温桶带走?”
送一脸懊悔的程函出了门,谢一北脸上的笑容才终于挂不住了。
贱,怎么能说不贱呢。
自己也是个男人。何况从小别说被打,骂都没怎么听过。那晚却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摆出各种屈辱难堪的姿势任他为所欲为,痛得缩成一团还不晓得推开。不用程函说,他自己也觉得贱。
可又能怎么办呢。
只要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就有种陌生的情绪充盈了胸腔。那种情绪太过浓烈太过饱满,以至于他只敢在脑海中想想,不敢将那个名字念出口,只怕一张嘴就会有什么东西从嗓子里溢出来。不知道自己的嗓音会不会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和嘶哑,会不会就此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感情和狼狈。
贱就贱吧,最贱的也不过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一想到那个名字,便觉得心甘情愿。
幸好谢一北向来是个心宽的人,从来不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这事儿也就难受了那么一下也就过去了。何况医院里有的是事儿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天早上刚换号白大褂,就传来了老妖婆的召唤。
谢一北有点奇怪,一路努力回忆着最近也没有什么把柄给老妖婆逮到,老老实实地跑去跟姚主任报道。
这一次姚泊对他倒是和颜悦色,前前后后废话说了一堆,中心思想很简单,这次来的几个实习生让他带了。
谢一北在科室里的地位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他的学历不够,在科室的职位和工资都是最低的,但显然他的能力又不止如此。好在他没有什么上进心,又是个好脾气,整天埋头做事,什么事儿都不与人争。不然在心脏内科这种评职称涨工资都勾心斗角的大科室,有的是他苦头吃。
这批来的学生是h市那所最有名的医科大学过来的,能到他们这家医院来实习,在学校里必定都是最顶尖的学生。熟悉的医生护士都知道谢医生虽然年轻,但医术上绝对不逊色于人。但他在外人看来毕竟还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医生,第一次带教就是名校的实习生,谢一北还真多多少少担心学生对他会有不满。
不过老妖婆都把摊子直接丢过来了,他也只好接着。反正实习生待遇差谁心里都有数,谢一北稍微对那些学生好一点,也就不算亏待了他们。
在医院里最累的是住院医生,24小时在岗,忙起来连续工作30个小时也不罕见。但若说最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