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北还记得当时在医学院上学时第一堂解剖课的情形。记得那深灰色的大理石色的阴沉的教学楼,记得那长长的昏暗的走廊,记得解剖室里貌似厨房的摆设,记得弥漫着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记得第一次触摸的那具冰冷的没有弹性的尸体。
尤其记得第一次将手术刀插入人体的感觉。
第一次解剖课别说握手术刀,很多女生根本看都不敢看那尸体一眼,更别说下手了。谢一北都回忆不起自己当初是怎么有勇气第一个举手要求操作。他的脚都在发抖,握着手术刀的手却出奇得稳当,让老师都惊叹不已。
很多人当时就吐了。下课后谢一北坐在食堂,手抖得连筷子都握不住,那天他只能用勺子吃饭。他的室友在上解剖课那一阵只吃素食,瘦了十多斤,整个人都像抹游魂似得面色苍白地飘来飘去。
第一次节课就表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后来的课程谢一北自然完成得很好。这么多年下来,别说面对完整的尸体,面对着只盖了块白布的剖开肚子露出内脏的残尸吃饭趴在边上小寐他都不知干了多少次。不过是个骨折,对现在的他来说,恐怕是跟剪个指甲般的小事,心情根本不会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