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也不懂军务,胡说八道吧!大人您一直笑脸待他,最后他不是也不端着架子了。”
“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人,不会做人的后生……”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顿,果兴阿都认真听着,最后转向显德道:“显老,您看呢?”
“回大人,下官觉得兼而有之吧!而且估计他还有索贿的想法,八成是想分一杯羹。”显德思量了一会道。
“还是显老看得分明,你们以后多跟显老学学。”果兴阿继续揉搓着茶碗。
“索贿怕也只是一点,分功才是大头。”果兴阿叹道。
“不知大人有何高见?”显德觉得果兴阿有着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成熟。
“辛苦一趟,一点点辛苦费还是该给的。我果五仗义疏财的美名,估计现在江南大营没有谁不知道,这个尼玛还用得着给我们下马威吗?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果兴阿特别讨厌这种官场的勾心斗角,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
“大人是担心尼玛善别有所图?”显德忽然也觉得不对,江南大营的钱都是他经手送出去的。这个尼玛善只要在江南大营混过一阵子,就应该知道果兴阿是非常上路的,怎么还会玩什么下马威。
“辛辛苦苦的跑了上百里路,结果仗都打完了,换谁都会有点怨气。可这么几乎撕破脸的搞法,估计不是一点点银钱能够解决的了。”果兴阿叹息道。
“大人是担心?”显德可不相信果兴阿会舍不得钱,这位小爷扔钱向扔石头一样,上次江南大营之旅可是连**品的小人物都打点到了的。
“这个尼玛是想分功啊!”果兴阿很舍不得自己的功劳,他想升官,想有更多的军队。
“大人多虑了吧!”显德有些不信,仗都打完了你人才到,这样也要分功,这也太不要脸了。
“战报是明天再谈!”果兴阿知道就是这句话让尼玛善不再挑事。
“谈?”显德一下子惊觉了过来,大殿议事的时候,果兴阿的确是说了战报明天再谈,尼玛善才老实下来。战报就是呈报个战斗的结果,这东西有什么可谈的,要谈就是谈怎么分东西。
“花花轿子人人抬,分他点首级缴获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果五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只怕这个尼玛胃口太大。我们这次太过仓猝,漏白的东西太多了。尼玛敢这么直眉瞪眼的来,估计后台靠山不小。和春军门只要个筹划之功,这个尼玛恐怕就不好打发了啊!”果兴阿又是一声长叹。
众人也都没了言语,如果真像果兴阿说的这样,这个尼玛善的确不好打发。万一他真有个强硬的靠山,这位爷非狠狠的咬果兴阿一口不可。再想起尼玛善那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位还真不是不懂军事,而是志气不小。
一夜无眠,果兴阿和赛尚阿、显德等人把战报改了又改,终于算是拿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方案。首级分给了尼玛善二百余及,俘虏分了一百多人,粮草杂物无算,金银五百余两。
“下官固安驻防镶蓝旗第十一佐领果兴阿呈报,咸丰九年八月三日,发匪黄达平所部三千余众犯我防地。赖军门前授机宜,下官督军血战两昼夜,防地未为发逆所逞。然逆匪势大,以洋炮数门,狂轰我驻地,职部死伤甚重,各线均已告急。下官唯图一死而全忠义,乃自去冠冕补服,裸衣仗刃直抵阵前。率部三呼吾皇万岁,后直冲敌阵,欲为白璧撞柱之美。幸得军门所遣援军佐领尼玛善率军来救,内外夹攻,乃大破匪军。阵斩大小匪首二十余人,斩首六百余级,俘敌二百有奇。获牛驴骡马若干,粮草兵仗器械无算。佐领尼玛善所部斩获亦颇丰厚,当别文以报,俯请军门台鉴。”
显德抑扬顿挫的把战报呈文念了下来,果兴阿听得频频点头,毕竟这也算是个双赢的结局,就当交个朋友吧!
“果兴阿大人,这战报与实情颇为不符吧!”尼玛善用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尼玛大人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嘛!朋友间就不要说那么多了,义气嘛!”果兴阿颔首笑道。
“果兴阿大人,本官叫尼玛善,不叫尼玛,你别再说错了。即便是朋友,也要实事求是,我们是为朝廷办事,怎么能含糊其词!”尼玛善又想起了纠正果兴阿,而且声音提高了八度。
“尼玛善大人,以为当如何?”果兴阿依旧面带笑容,不过看着尼玛善的眼神凝重了起来。
“贵部被发匪击败,溃散之后被本官的援兵所救,应当实事求是的呈报。贵部不能帮忙收了首级和缴获,就把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吧!”尼玛善同样凝重的看向了果兴阿。
“呵呵!看来这战报还得再整理整理啊!尼玛大人,今天想吃点什么?”果兴阿的笑容更加标准,露出了八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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