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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凤采儿的神情随着自己的叙述慢慢的郑重的起来,冯老又继续感叹。
“其实你我都知道,清雨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孩子。”
“在病中这段时间,我便一直在默默的观察清雨的所作所为,也思考了很多。其实我不是不能理解大肚等人的心情的,毕竟,说到底,我和大肚也没有不同。我只是时常在想,对于清雨这孩子而言,到底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她最好的?”
“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看着她那样努力的挣扎、看着她那样拼命的做着没有进展的事,我定然会劝她放弃。任由赵大肚他们用最扎心、最刺耳的话打破她最后的一丝幻想……”
“可是对清雨,我真的做不到。”
“这孩子是不同的,她与我们所有人都不同。这个彼岸花的传说,若是别人,我定然不会提及半句。但是清雨,我却想要告诉她。”
“我想看看她到底会创造出怎么样的奇迹。她有资格、也有这个权力,去试一试、去拼一拼。”
冯老似乎是在与凤采儿解释自己如此做的原因,又似乎只是在感慨。
与云中飞、赵大肚等人不同,冯老原本是仙阁的内门弟子,也是门派叱咤风云的英雄。
若不是那场事故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他如今也不会隐居在饭堂,成为这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若说这饭堂的人都是一群早已经丢弃了凌霄派精神的放逐者,那么冯老,绝对是保存自尊心最多的那个人。
只是在有些情况下,这种自尊心不会给人带来希望,反而会成为折磨人心智的利器。
李清雨的到来,给饭堂众人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但是其中受影响最大的不是进击的赵大肚,也不是与李清雨同处一室的凤采儿,反倒是一直不声不响的冯老。
凤采儿以为彼岸花的的建议只是冯老的临时起意,却不知这其实也是冯老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自打来了饭堂以后,凤采儿和冯老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时光了。
可是两个人却从来都没有这样面对面的聊过这样的话题,更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今夜,还是凤采儿第一次听冯老说起这么多的话,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冯老的博学。
因为李清雨,在这一夜里,饭堂里的所有人,都对彼此有了个更深的认识和了解。
不过这一切李清雨却不知道。
狂风呼啸中,李清雨怀里抱着小白雪,正躲在小帐篷里瑟瑟发抖。
生平第一次一个人独处在这样的荒郊野岭,李清雨不可抑制的害怕了。
脑子里不断的闪现二姐曾经讲过的那些鬼怪故事,李清雨吓得将整个身子都缩在被子里。
她紧紧的抓着被子的边儿,好像在举着一个盾牌。
那小小的被子俨然成了一个坚固无比的防护罩。只要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就能阻挡所有的妖魔鬼怪,没有什么能伤害到自己分毫。
还好有小白雪在!
这个时候,李清雨也不得不庆幸起小白雪自作主张的跟随了。
小白雪虽然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兔子,它不会说话,甚至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可是它只是这样静静的呆着,就能给李清雨带来很大的安慰。
抱着白雪软软暖暖的身子,李清雨的心情不自觉便渐渐安定了下来。
耳边是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小小的帐篷里却是淡淡的温暖和安定。
白日时长途跋涉的辛苦不自觉的便全部涌了上来,将脸庞靠在小白雪软软的皮毛上,没一会儿功夫,李清雨便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许是昨日太累了,睡得也有些晚,李清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比平日要晚上一些。
等到她裹着厚厚的棉袄从小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细细的微光,晨光打在绵延不见尽头的白雪上,就像给雪地撒上了一层鎏金。
帐篷外的雪地不算平整,上面不知为何出现了几个形状可疑的大坑。
大坑看似乎是被什么重物压出来的,被狂风吹了一夜,如今上面已经落满了浮雪,只勉勉强强还能看出坑原本的形状。
李清雨记不知这坑的来历。
模模糊糊之间,她也记不清这坑是不是昨日自己压出来的。
她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看不到边际的皑皑白雪,没有一丝活物的痕迹,更没有人烟。
李清雨慢慢的垂下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再理会那几个莫名出现的大坑。
她吃力的将自己的帐篷和被褥都仔仔细细的打包好,又掏出赵大肚送给自己耳朵浓缩干粮,就着水壶吃了几口。
干粮下肚,李清雨似乎无端便多了几分力气。
心里面念着饭堂众人送自己离开的叮嘱和期望,因为荒寂雪原带来的怅惘、迷茫似乎也跟着消散了大半儿。
吃饱喝足后,李清雨又变得活力满满。
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找到彼岸花!
迎着朝阳,李清雨坚定的握紧了拳头。
她将小山一样的行礼又重新背到了背上,怀里抱起小白雪,就这样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中,再一次蹒跚的蹚着厚厚的白雪,向着玉龙雪山山顶进发,踏上了寻找彼岸花的未知的征途。
“果然,这傻姑娘,真是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啊~”
大石堆后,云中飞、张远志、赵大肚三个大男抱成一团,偷偷的看着李清雨踽踽而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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