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垃圾桶是唐安民用柳条编的,手工很糙但重在实用。往里来摆着一张大梳头桌,桌上有热水瓶,茶缸,镜子,搽脸的香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再往里是书桌,徐泽经常趴在上头学作业。他写作业不像时延想象的那么老实,总是喜欢伸直了腿抵着墙,把凳子四条腿中的三条腿给翘起来悬空,大白墙都被蹭地乌漆抹黑。时延只好问唐安民要了几张旧报纸贴在上头,没过多久报纸不知怎么被蹭了个窟窿。
最里面的就是他们的这张一米五左右的床。
一开始床上的都是泛黄发黑的棉絮,后来时延有了些钱,就买了些棉花,请人重新弹了被子,换了被罩,睡起来比一开始暖和多了。
需要花大钱的东西,徐泽从来不主动开口要。
他的快乐总是在一些小小的东西上面,或者是甜甜的糖,又或者是时延自己亲手做的玩具。那个终于完成的竹蜻蜓,徐泽经常用手摩挲,没多久就变成黑的了。徐泽就会用橡皮擦,又或者蘸着水刷一刷,然后也用夹子夹在晾衣绳上,像模像样的。
有一天唐静寄回来一双看起来就很贵的鞋子,配着鞋子的鞋盒做的相当精致,还贴了拉花。
徐泽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孙秀笑着把脚伸到他面前,“小泽,大娘穿着好看吗?”
小家伙使劲点头。
孙秀笑得挺美,过一会儿又抱怨女儿太不懂过日子,太能花钱。买的鞋子穿不了几回,因为她总是要到地里去。
唐安民没搭理自家这个心里美的婆娘,摸了摸徐泽的头,问,“小泽,喜欢那个盒子吗?”
徐泽回头,不好意思地问,“唐伯伯,可以把盒子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