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马上有个会,下次再说吧。”他没等那边反应,率先挂了电话。那一声妈已经是他的极限,简简单单一个字,他三十几年前就学会了,可一直到如今才有机会说出口,那感觉并不美好,就像是有过敏反应,每喊一次,他就难受一次,总不能习惯。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飘下几朵雪花,慢慢地,越下越多。
因为地处南方,极少见雪,偶然飘下一点雪花,在都市白领们看来,那是天公作美,为清冷的寒冬添上一抹风采,跟北方视雪如猛兽的情况截然不同。
凌云端站在窗边,怔怔的望着阴沉沉的云层撒豆子一般,源源不断撒下这许多没有生命的花朵。
时间将近五点,他可以看见脚下大厦一楼陆陆续续走出一串串下班的人群,无一例外的,人们抬头望向天空,然后低头匆匆赶上公交车,他们急着回家,家里有等待的人,有热乎乎的饭菜。
凌云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右转右拐,双眼似是无意识搜寻道路两边的商店,直到“小馄饨”三个字进入他眼中。
那是一家中式快餐店,卖的都是一些制作方便快捷的面食。
凌云端停下车,花了一秒钟问自己真的要吃馄饨吗?
下一秒,他推开车门进店。
现在是饭点,店里人很多,这是个平价餐馆,来的都是工薪阶层,像他这样开着车的还真是少见。
不大的店靠墙隔出许多窗口,食物就在窗口里做好端出来,油烟弥漫在店里,桌椅也因此变得油腻腻的。
凌云端站在门边一阵犹豫,正准备回身走人,靠门的柜台里一个服务员眼尖喊住他:“先生要吃什么?到这边买餐票。”
他迟疑一下,最后还是上前,“一份馄饨。”
“馄饨五块钱,这是餐票您拿好,到那边窗口使用。”
小票递进窗口,里边很快就送出一份馄饨。
凌云端喝了一口汤,眉头微微皱起,又夹起一只馄饨咬了一口咀嚼半天,剩下的那一口馄饨迟迟不能入嘴。
汤不够鲜浓,陷不够嚼劲,紫菜有一股霉味,辣椒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