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至少是那个人的某种认可。
「杰,杰,你真好,你真漂亮,我真喜欢你,」韦森在他身边像念咒一样甜言蜜语,「这次让我在上面好不好?」
塞文白了他一眼,翻身把他压在下面,用力蹂躏。韦森委屈地叫起来,「为什么总是我在下面呀,这不公平!」
「公平?你要说公平是不是?」塞文说,「你把我压在下面上了多少次?」
那个家伙立刻就没声了。这些天塞文很擅长从杰兰身上拉来自己不存在的优势利用,韦森扁着嘴像是要哭出来了,塞文用力吻住他,这些天自己对他很不客气,可是那个人一概容忍。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粗暴,只是看到他一副撒娇的依恋的样子就有气。也许因为他总在叫杰的名字?塞文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本来就是杰兰的替身。
而且他真的已经习惯于做那个叫杰兰的人了,他用他的语气说话,用韦森对他做的事威胁他,他和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黑色会老大成了情人,那么幸福,那么相爱,虽然明知道是假的。
真的是假的吗?他有些搞不清。
也许是因为他不想搞清。
威尔斯有时会过来,那会儿韦森多半都在,那个人会用和另一个人说话的语气跟他交谈。「杰,你能不能换个音乐,比如布兰妮什么的……」——这个时候塞文总有一种告诉他「莫扎特的音乐奶牛都能听,显然你要低等一点」的冲动。或「杰,你真该去看看,那家伙的枪法太可怕了,他可是真正从战场上下来的职业狙击手。」
「你不只枪法不错,你简直全能,杰,那个,我饿了……你知道一个单身男人生活是很辛苦的……我的胃不好……」「你的爱枪哪里去了,杰,啊,我忘记你把它弄丢了,我不得不说这听上去很蠢」……
日子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平静,甜蜜,塞文翻翻他的存折,已经差不多一万块了。它还会继续多下去的,他想,他打从心里头希望韦森永远不要恢复,那样他就不会从美梦中醒来掉进深渊。而自己,也可以和他一起梦下去。
天堂很美。
塞文相信人间是没有天堂的,因为人类总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他们的yù_wàng太多,所以总和天堂擦肩而过。
即使有,也是搭建在空中的阁楼,浮在阳光中的肥皂泡,绚烂而脆弱。比如现在。
那天他正坐在花园修剪整齐的草坪上看书,茫然地啃着那些结构奇怪的英语单词。傍晚的空气有一种微凉与悠闲,夕阳座落在天边,显得那样巨大,把整个天空辉映成金红色,也暖暖地洒在身上,给书页镀上漂亮的色彩。
身边的家伙不知在干什么,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患了好动症的小孩子,一秒钟也停不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哭丧着脸跑回来,食指像风标一样伸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被蚂蚁咬了……」
你去捅蚂蚁窝了?塞文想,看了看他手指上不用显微镜几乎看不见的伤口,想像那小东西的尺寸,这个人分明在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