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涛,就是五年前被你抖出走私,结果抓进去蹲号子那个,骁哥还记得么?”
“有印象。”而刚答完的贺奎骁就愣了:我抖出来的?!他清晰记得,当初害得徐涛一夜之间妻女双亡又破了产的是贺光铭啊!
贺德广为了保全大局,以防贺光铭那件事泄露,所以把事情都揽到自己大儿子身上再散播出去,以保全身而退么?他贺德广绝对清楚徐涛出狱那天就是被这一大势力复仇的一天,所以就算为了自己能活下来,舍弃这个儿子也无所谓么?
就如当初也是这般舍弃贺光铭那样,当自己从未有过子嗣。黄亮在贺家的资历已经是很老的了,但偏偏对于贺德广有个二儿子的事情一无所知,当初贺德广为了将祝妍婷为自己生下孩子的事情压下来还是费了不少功夫。贺奎骁嘴角向上一挑,等着黄亮继续说。
“再过一周就放出来了!他妈的老子刚从万肖那知道!他那一帮兄弟五年了还没散!贺大哥那边也是刚得到消息,他们还不知道贺大哥本部搬到东边去了,所以肯定会来这里找你,大哥给这边拨的帮手不多,你看怎么办?骁哥你伤没好别硬来。”
“你把拨过来的人都安顿好吧,”贺奎骁皱皱眉,“小心他弟兄里那个狙击手。”贺奎骁知道,阿涛能爬到这个连贺德广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位置,靠的无疑是不怕死、能打和那帮杀人跟呼吸一样简单的手下。
他们是坚决贯彻“有仇必报”的理念,而贺奎骁与黄亮商量的意见就是等,等他们找上门来再战一回就好了。徐涛没有小奸小诈,干什么都靠武力说话,那贺奎骁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跟他们玩阴谋诡计。
重新回到房间,刚进门便是一件深蓝色卫衣披在身上,身后是吕柚谷带些无奈的动听嗓音:“大半夜冷,至少穿件衣服呀。”贺奎骁顺势将衣服穿好,拉上拉链。并没有拿出鞋柜里放着的运动鞋,他脚上踩着棉拖,就这么走出门去:“我上去睡,打扰你了。”
吕柚谷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数次抬起想要挽留的右手终是没能拽住他的衣角。
贺奎骁空旷的房间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稍大一些的单人床孤孤单单地躺靠在墙边。玻璃窗子被打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微微有几丝风窜进来吹鼓了单薄的窗帘。贺奎骁没有开灯,照射进房间内的月光被紧闭的帘子阻隔,光线昏暗,整体看上去却并不杂乱且十分整洁。
肩膀和腰部的伤口无一不在戳刺着自己的痛觉神经,以示抗议。但纵使他身体机能强得惊人,在一周之内伤也好不到哪里去。
打破这静谧夜晚的是不远处连续迸响的清脆破裂声。子弹“嗖——”地一声划破空气,狠狠射入院内数名男人脑颅。他们甚至来不及从梦中完全清醒,就只听“噗”一下闷响,要害处爆出大团血花。被射穿的玻璃窗户上,围绕着那一个子弹大小的黑色小洞,而蔓延出一大片蛛网似的裂痕,一触即碎。
昏昏欲睡的贺奎骁几乎是在下一刻便坐起身来套上外套,拿了枕下的黑色手枪快步出门。刚跨出门槛就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熏了鼻,又是几声枪响,警报器没有反应,代表着没有侵入,那就是狙击手!他眯起眼迅速来到走廊处的死角,余光向屋外的街道和高树张望。
贺奎骁翻出手机拨响黄亮的电话,本想着下楼看情况,一个大约四十英寸长的褐色物体破窗而入!擦着贺奎骁侧脸“哐当”一下落在他脚边。拾起一看,便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fn30-11警用狙击步枪,打开弹仓,十发容量的弹仓已经空了。贺奎骁笑起来,将枪支随手扔在地上。对方特地送入一支空枪,是挑衅吗?如果是宣战,他接下就是!
电话接通,黄亮的声音听上去气喘吁吁很是急促:“骁哥!你那边出事了吗?!我和万肖正带人赶过去!还能撑多久?”
贺奎骁冷笑一声:“徐志涛的人?”
黄亮:“是!”
贺奎骁将手机换了一面贴着耳朵:“不是我轻敌,五年前他就是个废物,我不信他在牢里还能拿狱卒练身手。”
另一头的万肖夺过电话,有些气急败坏道:“这回不一样!他们那边的狙击手是美国的‘咀血’!他近战比骁哥你差,到了远距离被崩死了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贺奎骁沉默了一会儿,接到:“你们多久过来?”
万肖“啧“了一下:“说不准!这边路在维修,车得绕个大圈子!”
下一刻贺奎骁便挂上了电话。楼下动静愈来愈大,这下没醒的人也醒了。贺奎骁后背贴着墙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楼,轻轻将落地窗拨开一丝缝隙,然后“砰”地反手一枪!正中门外一个黑影的额头。紧接着双手完全撑开窗子,一个翻身来到体温还尚热的“尸体”旁,再次对着他心脏补了一枪。
也就在贺奎骁准备低头拾枪的那一霎那,一枚金色子弹擦过他的左耳,未伤及太阳穴,却带下一小股血流划过贺奎骁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