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便听得景清低声道:“你去引诱燕逆,暗藏匕首在床,待他睡着之后,便骤而杀之!”
妙锦皱眉轻声道:“父亲,您的法子不能成。燕王马上就要离开北平了,哪有机会?女儿这几年察之,燕王只信徐王妃,夜里几乎不会在别处过夜。您再想想,女儿在燕王府数年,一直很规矩,忽然引|诱他,他能没有半点提防?”
景清道:“那再想法子!”
妙锦见他怒气稍息,又小心问道:“父亲的决定,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么?”
景清咬牙道:“为父若非早已决意、要杀燕逆,为何要忍辱负重投降他?彼时方孝孺、连楹与为父三人,约定自裁殉国,为父答应了,后来才觉得如此不妥。”
妙锦的目光不经意地打量着景清的脸。
景清便道:“既然为父要以死殉国,便要死得轰烈!却不是一声不响就死在角落里了。”
妙锦点头道:“那倒也是,父亲与黄子澄、方孝孺等不同,您的名字并未上‘靖难’檄文,很容易被人忽视遗忘。”
“你甚么意思?”景清皱眉道,“难道我是为了名?杀燕逆,方能为君父、大明百姓复仇,此乃忠孝仁义……生我所欲,义我所欲,舍生取义!”
妙锦摇头道:“女儿不敢有此意思。”
景清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远处传来了“笃笃笃”的木鱼声,但妙锦父女二人,此时都难以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