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吓一跳,差点碰倒手边的杯子。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醉酒的人们像忽然察觉到陈辞的存在似的,才意识到玩游戏的过程中陈辞从来没有出错过。于是纷纷叫嚷着“陈辞~~”“陈辞~~~”“陈辞~~~~”,没有一个人觉得干净又安静的陈辞被陈别吻5分钟是件怎样别扭的事,相反,大多数人正在追求这种视觉效果(以张铁男为首)。不过也有像陆希因这样的,想看看一贯冷漠清淡的陈辞被人吻得气息混乱时的样子。
陈辞真的慌了,他在陈别身边生活了13年从来没有因为陈别而这样慌张过。陈别的眼神里明明是醉意的朦胧,可是透过那层朦胧又让人感觉到深沉的渴望。
陈别手一挥,“谁怕谁啊!”
落下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扣住陈辞的后颈,强吻上去。
陈别没有过接吻的经验,对于口中柔软的唇,只是出于本能地噬咬。趁着陈辞的一声惊呼舌也侵入了他的口腔,擒住躲闪的舌纠缠吮吸,不容陈辞半点逃脱。
陈辞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双手想推离陈别却被陈别的另一只手拦腰搂住,禁锢在那宽阔的怀里,挣扎不得丝毫。
胸口的痛越来越明显,唇齿间猛烈的纠缠又让他一阵阵晕眩。眼里的事物变得模糊,力气渐失,开始任陈别摆弄。
陈别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醉意让他迷乱了理性,沦陷在美妙的感觉之中,全然不顾怀中陈辞的痛苦。
在场的其他人惊讶、兴奋、激动之余,竟没一个人出声打破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当美的画面。
终于陈别放开陈辞的时候,陈辞整个人失去支撑瘫软在他怀里。可是这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一幅情意绵绵的画面,顿时口哨声尖叫声欢呼声沸腾。
周身的沸腾让陈别愣了一下,转而失笑,好象有种占有征服的快乐从心底荡漾开来。
可是这同样的沸腾让陈辞从晕眩中清醒——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弟弟强吻——
陈辞一下子推开陈别,站起身来的一瞬间胸口刺痛,腿一软,又坐了下来,捂着胸口调整呼吸。
陈别觉得不对劲,伸手放搭在陈辞的颤抖的肩上,还没等开口问怎么了,就被陈辞啪一下打开。下一秒就对上了陈辞的目光,惊恐,痛楚,悲哀……甚至还有,恼怒……?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点懵了,鸦雀无声。
陈辞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甚至也不顾陈别脸上讶异的表情,安静起身离开包间,连外衣都没有穿上。
等陈别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陈辞已经在街上了。夜深人稀,陈辞只穿一件浅灰色大领毛衣的身子看起来那么单薄,好象风一吹就能碎。
陈别追上去捉住陈辞的手腕:“怎么了?生气了?”第一次看见一向逆来顺受的哥哥“生气”,陈别甚至不相信。
陈辞回头,想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一直以来纵容着陈别的不正是自己么。他咬着下唇,下唇已经和脸一样苍白没有血色了,眼底沉没了悲哀。终究,还是什么也责怪不出口,只是挣脱开陈别的手继续向前,可是前面有什么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胸口的疼痛却越发清楚。
看着挣脱自己的陈辞的背影,陈别的酒醉也被冷风吹散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是他很不高兴这样。
“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的?”冲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喊去,话一出口,不自觉带了几分恼怒和轻蔑。
“我是你哥哥。”淡漠平静的背后是怎样的压抑。陈辞没有回头。
“又没血缘关系。”
冰冷的语气和着平安夜的风像贯穿了陈辞的身体似的,也贯穿了他的心,让陈辞疼得寸步难移。即使是双手按住胸口,也是颤抖不止。
可是这在陈别看来,那分明是陈辞还在生气,甚至像是在赌气,而且就站在马路中央!
一辆红色的跑车飞快的驰来,开车的年轻男子正叼着烟伸长着脖子等身边的女友给他点燃,全然不见前方那个瑟缩的人影。
那一刻陈别的大脑完全空白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得多快,总之就是拼了命似的跑过去,也不知道使的力气有多大,在够得到陈辞右肩的一刹那就奋力抓住拽回来。陈辞落入陈别怀里的同时,红色跑车的刹车声刺耳。
女人探出半个身子开始骂疯了吗站在大马路上等死啊云云。声音就像方才的刹车一样尖锐。
陈别没有理会女人,不顾陈辞的异样,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粗鲁地拖到路边便将陈辞重重地摔在地上。陈辞本能地以手撑地,左手腕一阵刺痛,多半是扭了。这样的疼痛陈辞过去也是习惯了的,可是胸口的疼痛丝毫未舒缓。
陈别是真的生气了,恨恨的瞪着伏在地上的陈辞,喘着粗气。大脑的空白逐渐消失,可是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四年前爸爸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还有陈辞伏在爸爸身上不停地哭着说“爸爸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别向陈辞吼:“想死吗想像爸爸那样死掉吗!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去死让爸爸死了!要死你早该死了混帐,又想留我一个人是不是?混帐,混帐……”愤怒、责怪和恨,全都发泄给了眼前这个人。
陈辞的胸口疼得说不出话了,可是也无话可说了。又疼又冷,牙齿都打颤,摩擦出咯咯的响声。从来没有这样,悲哀得狼狈不堪。
可是还没有结束。陈别没有这样轻易结束他的发泄。他拦辆出租车,把陈辞塞到车里。车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