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你说叶锦添可能是在练功上走了捷径,是什么样的捷径?”茅小飞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是无论什么年纪的人,都可以快速通过这样的途径提高武功吗?”
“只是我的揣测,一般江湖上人区分正邪,不仅在于行事是否光明磊落符合道义,更重要的是,要看你修习武功的方式。通常没有经过漫长的基本功训练,直接学习狠辣的外功,通过招式取胜,都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因为真正成为高手之后,凭借招式已经很难取胜,脚踏实地一天天积累起来的内力,通过聚力,往往有排山倒海之力。而招式上无论再精妙,也只能以招破招,给对手造成的打击有限。”徐柒一边说一边给金沈剥橘子,他的指甲短而圆润,金沈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手,好像这个橘子比得上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
“旁门左道固然可以短期内取得成效,甚至出现‘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局面。但通常伴随严重的负面影响,比如用蛊毒,为了在人无知无觉的时候下毒,使用者必须长期在毒物中浸淫,使身体适应。年轻的时候通过药物或者毒物之间互相的制衡和抗击,也许不会有太大危害,但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则,便是盛极而衰,过了某个点,超过身体承受的极限,就可能无法压制积攒在身体里的毒素,出现急速的衰老,或是集中体现在某个方面,破坏身体的某个部分……”
徐柒的话没说完,“啪”一声金沈一巴掌拍在桌上。
“说谁呢?你是在教训我吗?”金沈怒目圆睁。
“别吵架……”茅小飞严肃道,“金沈,你坐下,徐大哥没有针对你,只是在剖析叶家所习的武功。”
“放屁,他就是在说我,不然你问他是不是!”金沈耳朵通红,脸上的疤痕更是狰狞,方才还看不出,现在道道疤痕鼓起,里面的东西仿佛是有生命的在蠕动,叫嚣着想冲出来。
徐柒也不跟金沈客气,推开茅小飞的手,他把橘子往桌子上一放。
“你要是早点醒悟,把毒功散尽,还可以多活几年。年纪轻轻,为了逞一时意气,就走歪路,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徐柒眉头一皱,拿出说教的架势。
金沈一下就不乐意了,腾地红了脸,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再说一遍!”他陡然拔高的声音,整间客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金沈,徐大哥,你们都少说两句。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要内讧!”
金沈冷笑着来回看了两转,气得声音发抖,阴阳怪气地挤兑:“我看不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你们俩是一张床上的人吧?你以为你这个徐大哥多正直多高风亮节啊,每天睡到半夜还要到你的房间外面偷偷看一眼你睡熟了没。他武功高强,恐怕什么时候偷偷潜入你的房间你都不知道吧,而且他要是发起浪来,没几个男的有他那么不是人的,都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住……”
“啪”的一个耳光打在金沈完好的半张脸上。
金沈冷冷哼了一声,舌尖把腮帮顶得鼓起,“今天知道说我打我啦?那天晚上你抱着我啃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旁门左道练毒功啦?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就是没在你最爽的时候把你那玩意儿切下来,白费我那么多天的心思,知道你一直好奇的那只药瓶子里装的什么吗?就是十多个男人的……”
话没说完,徐柒脸色已经铁青,这一次不是巴掌,他直接点了金沈的哑穴,金沈嘴巴里不干不净还在骂,也不管发不出声音来,眼睛全红了。
徐柒脸色铁青地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改日再说。”就拂袖而去。
茅小飞也不会解穴,和金沈干瞪眼片刻,去找金粟来解开金沈的穴道。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声音一获自由,金沈就不留情地咒骂,他捏起那只橘子,橘子迅速被他的大力捏出汁水来,金沈盯着橘子看了会,还是把橘子掰开放到嘴里,还问茅小飞吃不吃。
“我不吃,你们怎么回事,每次好好的,最后总能吵起来。”茅小飞难得严肃地说金沈,“徐大哥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那半好脸,再看看另外半张脸。要是你不练毒功,能成这样吗?多好看的一张脸啊,你非得折腾成这样,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学武功吗?”
“别的方法……”金沈低下头,把橘子捏得稀巴烂,恨声道,“有别的方法我还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茅小飞一愣,再问他又什么都不肯说了。没坐一会,金沈站起身,“没事,他又不会真生我气,等晚点我去找他道个歉就没事了。”
那张鬼魅一样的脸上却透露出忐忑和担心。
茅小飞自己都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没工夫管闲事,送走人,收拾收拾就按穆参商之前教的,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完整的招式,都是防身用的。最后大汗淋漓地倒在石凳上,冷冰冰的温度透过背,往骨子里钻。
要是他也从小修行,要是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亲身边,他们都是江湖豪杰,说不定现在自己也能仗剑走江湖了,就能给舒筒帮上忙,不用受人威胁,他也有底气有能力去反抗穆参商,不会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甚至因为怕无法说服穆参商,连担心他再不回军营会被处置也不敢说。他要是有绝世武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谁不顺眼就把谁收拾了,做事不用瞻前顾后。他要和穆参商在一起,最不济还能私奔呢。
茅小飞坐起身,甩了甩脑袋,他怎么还在想穆参商啊,怎么这么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