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留德”叫道:“小唐不是你爷爷的人?没你爷爷和小唐帮衬,你一个黄毛丫头开得起事务所?没你爷爷挂法人代表的名头,会有人找你看风水?”
路无归听他们吵得厉害,她听得头都大了,跟“钱姐”说她出门的时候刚吃过早饭就避去了院子里。
她觉得游老头分家是对的,就冲“嘴不留德”这钻钱眼里的闹腾劲,早分早好。如果不趁现在游老头还经得起折腾把家分了,等岁数大了折腾不起了,游清微能和“嘴不留德”打起来,到时候绝对是家无宁日。
路无归站在院子里无聊地左顾右盼,打量着游老头的院子去看游老头的风水布局。
她上次来的时候没太注意,这次才发现游老头家居然是个八卦布局,草皮、绿化植物、石子路是按照八卦方位布的。这是一个八卦阵,且整个阵势都是引向主宅的。她凝神顺着阵势引导朝小楼的顶端望去,她虽不懂阵,但懂得望气,一眼看出阵子里的八卦阵引到房顶上汇成了阴阳二气组成了一个太极,太极盘踞在房顶上旋转,那由气汇成的淡淡光晕从紧贴在房顶上的太极中垂下,像是渗进了房子里罩在了某处。
下意识的,她觉得这太极下面有东西!游老头的这八卦阵跟那太极下面的东西有关联。
第42章
又或者,是游老头家有什么不妥,需要八卦阵来镇宅。
她想起游清微爸爸变成的白鳞怪物、游清微背上的白鳞、梦中的大白蛇,她知道这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她和白蛇一起听经的那一幕又从脑海中划过。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梦境会和现实有关联,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她想到游清微爸爸怀里的东西,想到大白不见了,再次涌现起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很重要的事情的强烈感觉。
她想,如果找到游清微的爸爸或许会有答案。
她想给自己脑海中那些纷乱的记忆或幻觉理出个头绪,她不想再这样懵懵懂懂地迷茫下去。
客厅的大门突然打开,“嘴不留德”被两个穿得格外齐整的年轻人架到院门外,把她关在了外面。
路无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闹得太厉害被扔出去了?
她看到“嘴不留德”朝她看来,似乎要把气往她身上撒的架势,赶紧一扭头回到了客厅里。
游清微依然懒洋洋地窝在单人沙发中;游清禹隔着落地玻璃窗频频朝外看,似乎不放心“嘴不留德”;游敬明则是沉着脸没说话,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覆的大叔对着文件念着,听起来好像是在分割财产。
等他念完,游敬明才坐正身子,微微朝游老头方向倾了倾,看向游老头问:“爸,我想知道为什么。”
游老头说:“因为你大哥生死未卜,得有人继续找下去。”
游敬明站起来,怒道:“大哥已经死了!这些年找他死了多少人,还找!为了他一个人,要死多少人才够!”
游清微抬起头看着游敬明,说:“我爸还活着。”声音不重,但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格外坚定。
游敬明说:“我随你们!”他抓起笔,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了件,拿起外套往外走。
游清禹看了看他爸,又看了看游清微和左娴一眼,也飞快签了字。他对游老头说:“爷爷,那我们先走了。”
游老头点头说:“好好念书,爷爷等着看你的画展。”
游清禹羞涩地笑着挠挠头,“嗯”了声,起身走了。
路无归心说:“原来这么多年,游老头和游清微一直在找游敬曜。”黄泉很大,地面上的黄泉井比汽车站多得多,要在茫茫黄泉井中找到游敬曜比人走丢在汽车站可难找得多。至少人丢在汽车站还能贴寻人启事还能找人打听,丢在黄泉井,那比大海捞针还难找。
她走过去,在没人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盘起腿,说:“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找游敬曜。”
游清微惊愕地抬起头看向路无归,难以置信地问:“什么?”
路无归说:“游敬曜拿了我的东西,我要找他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游老、左娴、游清微似乎都被惊住了。
旁边那四十多岁、西装革覆的大叔非常有眼力地收拾起文件,说:“游老,那我先去办事了。”
游老头点点头,对西装革覆的大叔做了个“请”手势,说了两句客气话。
左娴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问:“有把握找到吗?”
路无归想了想,说:“黄泉很大,黄泉井之间又是相通的,这么多年过去,即使知道他下的是哪口井,也不见得就能找得到,他很有可能走得离那井很远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人不吃饭会饿死,他要活下来就得找吃的,黄泉井底下不太好找吃的,要找吃的必得下阴河。别的井我不知道,反正我家那井纵使有水脉,离阴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黄泉路的那口井离得就就更远了。”
左娴一听,燃起的希望就又大了几分。
游清微略作沉吟,说:“到我房间去说。”
路无归起身跟在游清微身后上楼,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游老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是去找一种能够往来阴阳两界的蛇,这种蛇通体纯白没有任何花纹,头顶上长有一独角,有剧毒,人被它咬了必死无疑。它逐风水龙穴、择阴阳交汇之地而居。”他顿了下,又说:“以前柳平村就有这种蛇,后来柳平村的风水破了,这蛇就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