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毕业之后第二年,她宣布渐退幕后之后的一年。也是在生日的夜晚,朱谦对她表白了。其实朱谦用不着表白,她知道他的心思,甚至全中唐的人也都清楚明了。那时候她想,和朱谦在一起,也算是合了家里人的意,而她,心里并没有更加重要的人。
交往了一个月,他们最亲密的举动仍然只是拥抱,任谁看来都是太过拘谨病态的恋人。之后有一天晚上,夏唯喝了点酒给自己壮胆,然后与朱谦接了吻。当两个人的唇碰在一起的时候,很奇怪,夏唯觉得这不对。她总觉得真正的接吻不应该是这样的,觉得自己似乎经历过更加真实的亲吻。
紧接着,她想起来了。当她想起来的时候,就满脑子都是沈冰。被那个坏笑着的女孩突袭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很快,那时候她的大脑转得很慢,自问自答着一些过分愚蠢的问题。明明事后觉得大错特错,然而当时却觉得根本离不开。
这些回忆让她猛地将朱谦推开,又过了一周,她提出了分手。那个时期,她的脑子里充满了矛盾,接受自己难忘一个女性的吻这件事不太容易,而接受自己确实喜欢女人则更不易。在这方面,她不愿意请夏旸天帮助她鉴定,但好在,她终于是接受了。
再之后,她让夏旸天帮忙,散布“夏唯喜欢女人”的消息,也想试试与女人交往。只是,她似乎并不能喜欢上那些朝她涌过来的名流。
爬着爬着,回忆中断,夏唯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地快要到家了。突然,她听见楼道里穿出轻微的带着大堂混响效果的一声:“女神?”
夏唯吓了一跳,要不是扶住了扶手,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紧接着,她看清楚了,上面的台阶上坐着个人。那人看见她,站了起来,踢着长长的双腿活动了两下,因为居高临下而更显得美得逆天。
沈冰打了个哈欠,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大盒子举了起来,“我买了个蛋糕送给你,生日快乐!”
夏唯方才刚想到沈冰对她偷袭的事,一转眼就看见长大版的她正在对着自己傻笑,这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她只觉得脸上热得很,就像今晚的酒此时才上头,可她的酒量明明很不错,在外喝酒又是相当节制的。
“你等了多久?”
沈冰听见她这样问,就突然想起来,小马哥曾对她炫耀过自己撩老婆的技能。老婆每次问他等了多久,他就算是等了两个小时,也会说:“刚到,才等五分钟。”
沈冰嘿嘿一笑,她等了三个小时,按照比例再四舍五入,说:“刚到,才等了十分钟。”
夏唯显然不信,“你这么晚提着个蛋糕过来么?”
“我想着,你肯定要参加生日聚会,干脆晚一些来。”沈冰的谎话编起来实在是一套一套的,和沈妈妈比起来,骗夏唯根本没有难度。
果然,夏唯松了口气,信了。她掂了掂蛋糕的盒子,沉甸甸的。这种幼稚又不健康的食品,她都忘了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将奶油往人脸上抹的行为更是既浪费又没有意义。可是她现在对蛋糕的样子非常好奇。
调皮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夏唯感觉到沈冰突然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扫在她□□的脖颈上,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带着些闷热的夏夜,沈冰的突然靠近像是在夏唯身体周围烧了个火炉,她连忙向旁边躲开。
“你干什么?”灯又亮了起来。
沈冰“啧”了一声,“你喝酒了呀?”
夏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爽,反问:“怎么,生日聚会喝一点低度洋酒,你也能闻出来?”
“我现在对酒一律谢绝,所以对酒精的味道很敏感。”她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自顾自哈哈笑起来,“因为我特别容易喝醉,而且酒品太差,一喝醉就喜欢亲别人。嗯?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夏唯的表情太呆滞,看得沈冰身上发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来你喝醉之后亲过别人?”
沈冰笑了,“是大学毕业的时候,差点亲了苏纯。幸亏没让夏旸天看见。”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她的一个毛病。
夏唯心里突然有些酸,因为一个吻,而纠结了这么多年,结果……竟然这么可笑。她勉强笑了笑,将蛋糕盒还给沈冰,趁她不备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谢谢你,进屋吧。”
“靠,我送你蛋糕你还这么敲我!”
夏唯的家就像沈冰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连沙发上的靠枕位置都没有变化。这里整洁地过分,给人一种过分空旷的感觉,甚至令人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居住。
“说真的,你家里真无趣。”沈冰吐完槽,啪啪地踏着拖鞋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小跑,将蛋糕安放在小饭厅的圆桌上。她将夏唯按在圆桌旁,试了试小饭厅的几种灯光。无奈,哪一种都不怎么有情调。
“你不会是想搞个烛光夜宵吧?”夏唯托着腮看她一顿忙乎,哭笑不得。
沈冰没听见似的,选出了一个稍微过关的浅紫色灯光,她坐在夏唯面前,面容肃穆,对夏唯说:“请打开这封信。”
蛋糕盒子被粉色的丝带花式捆绑,在顶部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而一封粉红色的信封就别在蝴蝶结的下面,信封上写着“tomy女神”。
夏唯有点心慌。这封信不论是从封装还是信封上的字来看,都让她想起在学校生活时期纯粹懵懂的情书。当年的夏唯作为校内风云人物,情书拿得手软。她心高气傲,每次收到情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