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师不是这个意思,你再想想。”
白司颜:“……”所以,她的智商是不是又被鄙视了?
默了一阵,东倾夜像是想到了什么,即便面色一喜,先是得意地看了眼白司颜,接着才转向闻人海棠,揣测道。
“学生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们以学业为重,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反抗和争辩上,对不对?”
然而,闻人海棠还是摇了摇头,否决了他。
“也不是。”
这下,白司颜忍不住和东倾夜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捉摸不透闻人海棠的意思,紧跟着,两人在绞尽心思地思考了一阵,却又被陆续否定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
“学生愚昧,还望老师指教一二?”
话音未落,便见闻人海棠慢悠悠地抬起腿来,随即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上了地上忙忙碌碌的那群蚂蚁,转而在白司颜和东倾夜错愕的目光下,勾起妩媚的眼尾,笑得潋滟芳菲。
“看见没有,为师踩死你们,就像踩死这群蚂蚁一样简单。”
白司颜:“……”
东倾夜:“……”
有种蛋蛋的预感,他们以后的日子……十有会过得很心塞。
看到白司颜和东倾夜的脸色瞬间败了下去,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火焰一下子像是被泼了桶冷水,灭得了连火星子也不剩一粒,闻人海棠才满意地扬了扬嘴角,笑着问道。
“以后还要打架吗?”
白司颜和东倾夜齐齐埋下了脑袋,像是蔫了的两只皮球:“学生不敢了。”
“还要在屋子里吵闹争执吗?”
“学生不敢了。”
“还要打砸桌椅摆设吗?”
“学生不敢了。”
……
“嗯,”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闻人海棠笑得一脸慈善,仿佛是全天下最仁爱的老师,语重心长道,“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记得下课之后,把屋子打扫干净,把你们砸坏的东西,都修理回去。”
“知道了,老师。”
一直等闻人海棠走远了,白司颜才蓦地反应过来——
什么?还要他们打扫屋子?!甚至还要把砸坏的东西都修理回去?!那个啥,天岐书院不是皇家书院吗?不应该很有钱吗?这么抠门真的可以吗?!
东倾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垂眸看了眼地上被碾成了碎末,连形状都看不出来的蚂蚁尸体,不禁心有余悸地哀叹了一声。
“娘子,这下完了,我们把老师得罪了,成了真正的难夫难妻了……”
“停!”一把甩开他伸过来的爪子,白司颜瞬间跳开两步,态度坚决地跟他划开楚河汉界,“谁跟你是难夫难妻?没睡醒就回去多睡一会儿,没吃药就回去多吃几瓶……不要再跟着我了,本少爷是直男,不跟男人玩断袖!”
见闻人海棠折身走了回来,吵吵嚷嚷的教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概是有人早先领教过这个老师的厉害,故而严正地告诫了众人一番,也有从小就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对此不以为然的,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屑,直到下一秒……看着刚才怒火熊熊仿佛要炸开的白司颜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转眼之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一屋子人这才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默默地正襟危坐了起来。
因为屋子里的座位只有那么几个,众学生坐定之后,就只剩下了两个空位置。
白司颜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跟东倾夜坐在了同一张缺了一条腿的长桌后,并且还很幼稚地拿书籍放在两人中间,权当是泾渭分明的三八线!
待所有学生都坐好之后,闻人海棠才春风满面地勾起嘴角,走到讲师台后坐下,一身花花绿绿的长袍宽大瑰丽,像是老鸨儿似的,偏生他的手里还执着一柄绣着牡丹花图案的团扇,再加上那张美艳得不可方物的面庞……坐下下头的学生们不免看傻了眼,纷纷怀疑起这地儿是不是真的是书院?要不然,为什么他们有种置身万花楼的错觉?!
那个男人,真的是他们的老师吗?!
而且还是传说中天岐书院的七位师尊之一?!太出人意料了有没有?!
为了营造天岐书院高大上的气质与神秘的气息,书院内的事情都是不允许对外公开的,所以新来的学生在几经打探之后,还是知之甚少。
按照惯常的思路,他们自然以为称得上是师尊的人,都应该是白须白发道骨仙风的老者,要不然也应该是学富五车的长者,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看他那白腻如雪的肌肤,殷红润泽的唇瓣,油黑乌亮的青丝,怎么看也不过是比他们大了几岁,绝对没有到而立之年!
还是说……他其实已经一把年纪了,但是习得了什么真传,故而驻颜有术,看不出真实年龄?
正暗暗猜测着,便听坐在讲师台上那个比女人还要貌美如花的男人,轻轻摇了摇手里的团扇,笑盈盈地开了口。
“我叫闻人海棠,从今日起你们归我管,现在从第一排开始,每个人说一句自我介绍。”
被人在私底下重重地戳了一戳,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少年才恍然惊醒,从闻人海棠的笑颜中回过魂儿来,还没开口,双颊上就腾的飘上了两朵羞涩的红晕,连口吻都透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学生、学生澹台文叡……来自西阙国,年十五,擅长、擅长丹青……”
一句话说完,也不敢抬头看讲师台,一张脸兀自就红成了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