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符好几次醒过来的时候,恍惚之间还会以为跟江韬在一起两年以来碰到的种种经历可能都只是一场充满了负面幻想元素的梦。其实他还身在被众多亲戚逼得走投无路的那一段时间;也可能只是在刚刚接受家破人忘这场灾难几近晕厥的那一瞬;也许等到他清醒过来,窗外还飘着南方特有的湿冷的雪,而自己却看不到接下去要走的方向。
乐符从来没有感觉到内心这么压抑过,甚至比他最初经历的那段的黑色日子更加压抑。
无论他看什么,做什么,说什么,想什么,都有团团圈圈的负能量包围着他,让他没有一丝可以喘气的间隙。
乐符也很希望能把自己心里憋着的这些苦楚倾吐出来,可他不知道能找谁,也不知道该把哪一个字作为发泄的出口。
江韬把乐符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想知道乐符的心事却无从下手。
他明显能感觉到乐符对他刻意的疏远跟无意识状态下保持的距离,这种感觉让江韬也觉得很不舒服。
有时他只是想伸手去抱一下乐符,这明明是个很自然的动作,却在乐符蓦然发现然后后退一步的时候定在了原地变成了一个尴尬的举动。就连半夜睡醒,原本总是在他怀里或着习惯用后背贴着他睡的乐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躺在了他伸手都触碰不到的地方。
江韬的内心是焦躁的,他以为他会对此发火。可实际上他却没有,或者说,在他看到乐符像是被什么折磨到精神沮丧的样子时,除了对自己无法帮助乐符摆脱这种情况下的无奈外,再无其他感觉。
他知道乐符的内心深处一定又是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些事情。
可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促使乐符回想起了这些,也不知道乐符现在的内心经历到了哪一个程度,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乐符将其心里的不安托付给他。
无力感牵扯着他们,滞后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