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哉!人间仙境也!但不知此山有一个什么了不的的名字,待我前去打听一番!”米拉热巴飞旋一处,只见有一顶黑色帐篷扎在墨绿的草原。他掀开帐帘,有一位妇人走出,一见米拉热巴大吃一惊:“高僧决非一般人,看您的装束是一位远方来的高人,找贫妇有何贵干?”
“我乃噶举派僧人米拉热巴,今游历到此,想找一个理想之地修心养性,不知前面这山何名?”
妇人笑答:“冈仁波钦。”
“我明白了,此乃神灵之山,梵语称冈仁波钦为湿婆的天堂,对否?”
“高僧说得极是。这山乃神的天堂,传说山上有胜乐轮宫,又有无数慧空行母在此侍候佛祖与管理宫殿。”
“好!好!真是一个绝妙之处,我周游藏地高山雪国,总算找到了归宿,在此修行,必成正果!”
说话之间,只觉一阵响声飞来,刹时停住。米拉热巴对妇人道:“请迎接客人,必有不凡之人前来拜访。”
妇人正要迎客,只见一个黑袍行者进来,行一个道礼,显得精明洒脱。
妇人道:“高僧有何见教?”
“今天我周游四方,来到此山,想请教此山圣名。”
妇人忍不住窃笑起来:“刚来一白衣道人,现又有黑衣行者,真巧,真巧,此山乃冈仁波齐。”
“久仰神山大名,今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乃修行之圣地也!早闻孟加拉僧人阿底峡进入西藏传教之时,路经此山,走到山脚下,不知钟点,正在迟疑,仿佛听到山上有钟鼓之声,此时,他判断山上的五百罗汉该在此休息进膳,自己也该进餐休息了。自此以后,凡是到冈底斯朝拜的人,如有福气,便可听到檀木板敲击的声音。今天,看来贫僧福气非浅,刚才果然听到了檀板之声,吉祥之兆也,我修功习法选定此山了!”
这时,米拉热巴走出,起身施礼:“我乃噶举派弟子米拉热巴,这里有礼了!”
“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神山相聚,三生有幸也!我乃苯教彭波派弟子纳若奔琼!”
“早闻大师威名,相见恨晚!”
妇人将茶备齐,二人聚饮起来。
妇人道:“今天是何大喜日子,两位高僧不谋而合,不期而至,都来此山修行,是我方福气呦!”
纳若奔琼听了妇人之言,甚感诧异:“难道有谁想来此山修行不成?”
“正是!在下米拉热巴先来一步。冈仁波钦乃神山之首,山峰周围如八瓣莲花,背后满山长满珍贵草药,东西又有圣湖玛旁雍错,我寻此山多年矣!”
纳若奔琼听后,急忙起身又行一礼:“我为苯教弟子,为发扬传播无量光的永恒苯教教义,走遍藏地雪域。一年多来,未选中一个修行的地方。今到冈仁波钦,似觉熟悉,或是在法术中见过这地方,或是在幻境中来过这神山。我想请求大师将此山让给弟子......”
米拉热巴施礼答道:“高僧实为苯教奔波,贫道却是为了洗清本人杀人过多的罪恶。当初,我智德浅薄,无大觉大悟,为个人私怨行咒动法,造下了累累的罪恶。若能将此罪清洗,也清白了我教教义,故贫道不能相让,还请大师另寻名山。”
纳若奔琼听了十分沮丧,又不肯相让,便说道:“常言说一山不能有二虎,我俩教义不同,修炼方式各异,如在一山修炼,必互有影响,造出误会来,实为不必。我来此山已久,绕山五周后才决定在此山修行,望高僧体谅!”
米拉热巴说:“我虽刚到此山,却一见定夺。仿佛前世都已寻求多年,只是今天才有缘相见,这样看来,是我先选中此山的。”
俩人争论不修,互不相让,纳若奔琼说:“冈仁波齐乃神山圣地,只有德高望重、功夫深厚的人在此修行,才不玷污神山盛名。苯教弟子出身高贵,虽说是人,却也是神的后裔。我们善于为众生谋福利,因为受到十方无量光的祝福,我在此修行,理所当然。”
米拉热巴听了纳若奔琼的一席话,心中暗暗不快:“我噶举教派也是源远流长,兴旺发达,虽与苯教有不同之处,但崇尚修密宗,修炼功法是一致的。”
在冈仁波钦修法的愿望两人都没有放弃,“我俩都功力深厚,但我不愿和你比试功法。我有一个建议,谁背的经文多,时间长,谁就能得到神山,不知尊者意下如何?”纳若奔琼说道。
“好主意,以文探武,也算你高明,米拉热巴愿意奉陪。”
于是二人走出帐篷,面对神山,背诵起经文来。米拉热巴双眼微闭,用宏亮的声音,一口气念起了《集密》、《六幻身法》、《迁识》、《大幻化》、《六修法梦境》、《喜金刚》、《六臂大黑天》、《五部本谈大灌顶》......纳若奔琼也不示弱,连珠似的诵起《圆满宝金论》、《本释风刃释》、《蕴自转变明点九类》、《身心觉验》、《黑病书》......二人你一篇,我一颂,三天三夜,不进一滴水,不食一口饭,一声连一声从不间断,从不知累。他们还辩论了三百六十种禳拨法,八万四千种观察法,四歌赞法,八祈祷法,三百六十种超荐亡灵法,八十一种镇邪法......又是三天三夜,水食未进,二人仍然未见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