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弁收回手,“哭什么?”
“奴..奴婢高兴。”
萧弁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还记得你入府时本相说过什么吗?”
刘莲绞着手指想靠近他,见他没有避开,纤指轻轻地爬上萧弁的后背,侧脸贴在他的胸前。刘莲含泪闭眼,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啊....
他说的话,刘莲记得。
“记得。”
“本相说过什么?”
“相爷说.....从今往后,惊鹊楼的刺客不准再出现在世人眼前。”
“那你做到了?”
这一声轻飘飘地质问,半点温度都没有,冰冷的可怕。刘莲打了个哆嗦,“...我,我也是因为太爱您了。自从她进府,您再也没正眼看过奴婢。再说奴婢的人也不是半分收获都没有。”
“什么意思?”
“相爷您一定不知道,那千里雪她经常三更半夜出入摩诘寺,昨夜奴婢的人跟着她,竟瞧见她与那出了家的宣州王搂搂抱抱,这分明就是给您戴绿帽子。”刘莲柳眉蹙起,“这宣州王早年为了证明自己无意争夺皇位出了家,可这会儿却丝毫不遵守出家人的戒律,这不是.....”
萧弁拧眉抬手打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刘莲见他要走,连忙搂住萧弁的腰,“相爷别走,陪陪奴婢不行吗?”
萧弁拿开她的手,“得了空再说。你的那些手下,没本相的允许不准再出现。以免坏了本相大事。”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刘氏追到门口,眼眶又红了,她知道今晚他要去悲翠园的。
萧弁大步离开,脑中想的却是宣州王魏汉昭。宣州王出家之时也不过是十岁垂髫,在他出家的前几年,萧弁曾经暗地里密切监视过他的动作,发现这只不过是一个丧父丧母后寻求庇护的普通孩童,掀不起大浪,这才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可若是他打着出家幌子给自己赢得长大的时间,暗中积攒势力的话,扎根十年的话.....
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那么这个宣州王当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千里雪....
萧弁脑中闪过罗十月的容貌,宣州王是打算用美人计吗?不管猜测是不是真的,萧弁都不能放任身边潜伏一条有可能翻云覆雨的龙子。
看来斩草要除根。
摩诘寺里,小和尚弥生正踮着脚尖给师父换伤药,“师父,伤口养的好好,再过些时日您就可以打拳练武了。”小和尚嘟嘟嘴,弥生又不能偷懒了。
怀觉披上僧袍,摸摸弥生的小光头,“弥生可是忘了?师父那不叫打拳练武,应该叫什么?”
弥生正在退牙,咧嘴儿一笑,露出两排七零八落的牙齿,“应该叫强身健体!”
怀觉拍拍他的小肩膀,温和一笑,“这才对。”
师父喜欢喝茶,因为煮茶可以静心。弥生从小就知道,挽起僧衣的袖子,乖巧地给师父倒了盏香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佛礼,“师父好好休息,弥生告退了。”
饮茶的怀觉听见外面弥生跟怀法打招呼,“怀法师叔好。”
接着就是怀法敲门声音。
“进来吧。”
怀法推门进来,仔细一看,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这些日子他每日都要向怀觉汇报丞相府的情况,“主上。”
禅房内阳光满室,坐在案前的人被升起的茶水雾气迷了眉目,仙人一般的姿容更加扑朔迷离,“她没什么事吧?”
说实话,怀法并不想自己的主上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打乱了计划,他自然清楚罗十月在丞相府发生的一点一滴,但是....怀法稍一犹豫,随即回道,“一切正常。”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怀觉的声音,怀法垂着的头颅一直保持汇报的状态。
“啪嗒”一声轻响,茶盏被放在了桌案上。
怀觉站起身,将半开的窗子推得大开,迎来更盛的日光。清隽的人淡漠开口,“本王向来不喜自作主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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