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亲爱的。”
赫德森太太感谢的笑了笑,她伸手接过了袋子,转身将它们放到了屋内的地板上。
“那么我先走了,赫德森太太。”
约翰有些局促的挥了挥手,他的眼神甚至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往屋内看一眼。约翰转过身,似乎有些急切的迈开步伐。
“等等,约翰。”
约翰停住了脚步,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之所以他急切的想要离开,就是因为他知道赫德森太太一定会叫住自己。
他尽量将自己的焦虑隐藏掉,然后露出笑容,转过身体。
“还有什么事,赫德森太太?”
赫德森太太看着眼前的这个在一年内迅速消瘦的男人,他的脸上蓄满杂乱的胡须,明明时间只过去了一年多,约翰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老了很多岁。让他显得变化如此大的直接原因,就是他的眼神——原来那双充满活力,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的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空洞、麻木,甚至不是绝望。
面对着有着这样眼神、却为了她安心而勉强露出笑容的男人,赫德森太太忽然鼻尖一酸,想说的话也哽咽在嗓间。
与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那个人的逝世,会对他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211b的二楼……我是说,我的楼上……我没有打扫过,你知道夏……他不愿意让我乱动东西,我也再也没有租给别人住过,而且……”赫德森太太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她不停的停顿,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些,不那么伤感:“我的意思是,约翰,如果你愿意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搬回来住。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约翰的双手放在身前握在一起,他低着脑袋,在赫德森太太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轻轻的点着头,他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看向赫德森太太,却又像是怕与她有眼神接触搬的移开目光。
每当焦虑不安时或者遇到自己不太会处理的问题时,约翰都下意识的会出现这些动作。
即使想念,他也不敢回去。
在夏洛克死后的一个月,约翰曾一直单独住在211b。那段时光是最艰难的时候,因为无论看向哪里都会触景伤情。无论是炉台上摆放着的骷髅,还是放在窗边的黑色谱架,亦或者是对面原本属于夏洛克、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的沙发,或是茶几上摆放着的咖啡杯。侦探先生喝完咖啡从来都不会去洗,而他离去的时候约翰还没来得及清理他的杯子,杯子的里面还存留着浅浅的咖啡印,而约翰却根本不想去清理它。因为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那个已经离开的男人会随时回来一样。
可是他已经永远不能回来了。
煎熬的一个月。
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在即将睡着的时候,约翰的脑内都会响起一个声音。
‘再见,约翰。’
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压入水里无法呼吸,那个清晰的声音就像是捏住了他的脖子,连同将他的心脏一同掏走。
三个月之后,他的心理医生看着逐渐憔悴的他,最后建议约翰搬出去住。
从搬出211b的那一天开始,约翰就再也无法踏入那里。
“……赫德森太太,谢谢你。”约翰终于抬起头,他看着赫德森太太,露出了笑容。“我是……我是真心的感谢你,赫德森太太。可是……我恐怕……暂时不能回来住。”
约翰抬起头,他似乎想要看向屋内,却又撇开了目光。
“赫德森太太,你知道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拄着拐杖,可其实我的腿一点事都没有……那其实是我的心理问题。所以……211b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一样。……我的意思是,”说道最后,约翰的声音稍微有些哽咽。不过男人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他清了下嗓子,然后继续说,“触景伤情,赫德森太太。”
好友夏洛克在眼前死亡的这件事,对于约翰的打击到底有多大是他人无法想象的。虽然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尽量少的想起夏洛克,可是他内心的悲伤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约翰的心里一直有一道伤口,即使平日里可以小心的与它和平相处,但只要看见与夏洛克相关的东西,那道伤口就会复苏,让他痛不欲生。
约翰·华生不敢踏进211b,每当他走到门前,身体总是自己想要逃跑。即使他是个军人,也没有一直撕裂自己心脏的勇气。
“哦,我可怜的孩子……”
赫德森太太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她伸出手抱住了约翰。
“不用担心我,赫德森太太。呃,我是说,我现在过得很好。”虽然声音有些酸涩,约翰还是尽可能的露出了笑容,他甚至伸出手,拍了拍赫德森太太的后背:“我和玛丽正在考虑订婚,然后我就会开始我新的人生。其实生活在安逸里也挺好的,没有半夜的枪声、不用东奔西跑着去破案子、也不用害怕生命受到威胁。我也不用为了一条短信从伦敦的另一头奔回来,结果只是为了帮他拿个手机或者记个什么东西……现在都不用为这些烦恼了,如果真的结婚了的话,等过两年我可以和玛丽生个孩子,然后安安稳稳的在诊所里谋个职位……挺好的,不是吗?”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亲爱的。”赫德森太太轻声说。“夏洛克也会高兴的。”
“他才不会……他会觉得我在浪费生命。‘嘿约翰,看看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