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别竹笛的男子自始至终没有言语,只是坚持,就买这一只。
“他们要僵持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一只鸟么?我看旁边那只也不错,才卖二百两。”花五很不理解,杨开又扯了扯花五的衣角,花五蹲下身,听杨开把话说完,桃花眼一闪,戳了下杨开的脑袋,低声说道,“妙计。”
杨开外出转了一圈,回来时候,几人果然还在。他向花五比划了一个一切准备妥当的手势,花五便故作不耐烦地走到几人中间,拍了拍许鸢的肩膀,说道,“我又个想法。”
花五是认识几个富家子弟的,其中一个与花家还攀得上远房姻亲,许鸢与花五交好,见花五出面,以为是要帮那群富家子说话。想着这边事故,耽误了不少生意,也想早些结束,那个外乡人衣着打扮普通,出身非富贵,又不是蕴廷城人,便决定打发了事,谁知花五却说,“既然你们谁也决定不了这鹦鹉的买家,便让这只鹦鹉来决定,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许鸢一笑,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让鹦鹉决定,几乎相当于投色子,听天由命。花五向来迷信那些算命先生的言论,他过去很是鄙夷,谁知他也有要依靠这天地神明的时候。
老板同意了,两边也没有意见。为了保证公平,鹦鹉左右两边只站了要买鸟的那两个人,其余人都退出门外等候,杨开小朋友自告奋勇,留在室中,做鹦鹉的见证人。
待两人站好,杨开问鹦鹉道,“鹦鹉鹦鹉,他们都想买你,你想跟谁走呢?”
鹦鹉高傲的仰起头,表示谁也不想跟。
两人见鹦鹉动作,都笑了。
杨开此时候却对腰间别有竹笛的男子说道,“你先对鹦鹉说一下你买它的理由,”杨开转身,走到富家子弟身边,又说道,“然后你再说说一下你的理由,鹦鹉觉得谁说的更合它的心意,便会回答了。”
富家子笑道,“它一只鸟,听得懂么?”
“人可凭借讼师说辞断案,为何鹦鹉不能?”杨开一笑,两个小酒窝浅浅凹下,完全一副天真模样,“你又不是鹦鹉,怎知道鹦鹉听不懂呢?”
腰间别有竹笛的男子淡淡说道,“这位小童说的有理。”
富家子嗤笑,“无稽之辞。”
“小鸟儿,我要去赴一位老友的寿宴,因为行的匆忙,没准备寿礼,心想那老友是个爱鸟之人,便想把你买去,讨他欢心。”腰间别有竹笛的男子想了想,又说,“他家中有你的同胞,或许其中还有你离散的兄弟姐妹,你在他家中也不会寂寞。”
杨开拉了拉身边的富家子,富家子好胜心切,见对方说了缘由,怕那鹦鹉真的听懂人话,心想自己总不能输在这里,于是说,“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想买你回去,你只要跟我回家,我管你吃的最好,用的最好,每天找人伺候你,给你梳毛。”
鹦鹉似乎真的听得懂,它看向富家子的方向,忽而向着相反方向直撞鸟笼,大声叫到,“走开,走开,哇,哇,救命啊救命,救命!走开,救命!”
鹦鹉明显的嫌弃,让这场僵持,有了结果。
富家子冷哼一声,“算你走运。”说完使劲晃了一下鸟笼,气冲冲地走开。
富家子一出门,许鸢与驯鸟师傅便如释重负,宝贝鹦鹉终于摆脱了被猫吃掉或者活活饿死被水淹死的命运,见鹦鹉在里面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撞笼子,急忙找来食物与竹藤,引导鹦鹉安下心神。
门外众人见富家子出来,一脸怒气,便知是输了,几人围上来,想知道里面状况为何,富家子瞪了一眼花五,问道,“这孩子哪家的?”
花五有礼道,“我家的。”
“胡说,你大哥一对龙凤,二哥一个儿子,我都见过,这个从那里蹦出来的?”
“刘儒,听天由命,愿赌服输。”花五觉得对方言辞不善,但毕竟是二哥的同学,不愿与之争辩,说道,“我方才请刘大师算了一卦,说今日北风起,天干地燥,火旺金盛,不宜动气。劝你一句,以后对你家的鸟好一点儿。”
花家五少爷花祈羽极其信奉风水学,两天一卦,三天一算,凡是出远门前夜或是归城第一件事,都是去几位算命师傅的府上拜会,蕴廷城的算命师傅几乎走遍。这是城中富商小辈圈子里都知道的事。
风水一说,碰对了便是灵,碰不对便是不灵,信则有,不信则无,是下九流入不得台面的行当。
几人都是考生,自然不信五行鬼神,连带着对花五也轻视半分。
刘儒与花家二哥是同期的考生,又拜在同一个师傅门下,仗着自己学识上高明几分,便目中无人。他自认为几年后必能高中,到时候位列官卿,地位高贵,与这些商贾之流,不能等同。他今日竟然被花五与一个小童联合戏耍,跟鹦鹉讲话,还被鹦鹉嫌弃,如此丢尽考生脸面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不知会被如何嘲笑。
刘儒扔下一句,“此生再也不踏足鸢隐轩。”也不顾几人的询问,摔门离店。
花五在身后抱歉道,“许鸢,我好像,害你丢了生意。”
许鸢把金色的脚环扣在三色鹦鹉的油爪上,最后摸了摸小鹦鹉的羽毛,心疼道,“他不知祸害了我多少宝贝,还好三彩没有落到他的手上。你不仅帮我解决了这次麻烦,还帮我家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