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宋小诺淡淡的睨着弹钢琴的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孩,“出去吧。”
男子询问的视线看向无忧,后者吐出三个字,“继续弹。”
宋小诺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将无忧手里倒着的酒瓶夺了过来,直接砸在了地上,“战无忧。”
满地红酒的气息漾开。
“表姐找我来吵架的吗?”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姐,”宋小诺静静的看着她,“呆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满天都是流言蜚语,你不想要这段婚姻,连你的前途都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无忧靠在沙发上,她很少划浓艳的妆,今天却是无比精致的浓妆,她眯着眼睛嗔笑,“表姐怎么了?”她歪着脑袋声线细细的,“你也在为顾睿抱不平,想替他来教训我吗?”
“还是”她的笑容愈发的浓厚,低低的像是在呢喃,“你是来跟我示威的,就像是当初的杜明珠一样?嗯,女人么,赢家总是喜欢在败者面前示威的,我理解。”
“顾睿纵容你,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无忧,顾睿他只是在纵容你发泄而已,”宋小诺淡淡的,眼睛直视她的眸,“那些照片是你找人拍的,也是你花高价登上去的,这起所谓的绯闻都是你炒起来的,因为是你,所以顾睿一个字都没说,甚至没有压下去。”
无忧抬眸,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嗯哼?”
“你想闹他就让你闹,甚至如今你这样荒唐,他也在纵容,无忧,你在往他的底线上踩吗?”
“表姐,你是来为他跟我说道理的?顾先生他在床上都不跟我说道理,我现在不喜欢听道理呢。”无忧半眯着眼睛,笑了,“你这爱他?爱到忍不住来跟教训我?”
“我过来,只是你把我拉下水了而已,”宋小诺淡淡的,对她的话没什么很大的反应,“你想用这样的方式逼顾睿跟你离婚,可是你把我拉下水了。”
无忧吃吃的笑,“是么,难道那些报纸不是真的,照片不是真的?”
“瞳瞳在亚瑟的手里,凯撒的城府太深,我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我和顾睿谈话或者见面,都只是因为凯撒和顾睿不相信彼此派去的人,他们是利益同盟,但是不存在信任。”
宋小诺淡淡陈述,“他们需要这样的一个人,而我恰好。”末了,她笑了笑,“其实你都知道,你只是想离婚而已。”
“嗯,”无忧沙哑微微的低笑,“我只是想离婚而已,表姐,顾睿说过凯撒那样的男人迟早会伤到你,你跟顾睿分手的理由是因为病毒”
“不管因为什么样的理由分手,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很清楚,顾睿他比更清楚,”宋小诺闭着眼睛,淡淡的笑,“无忧,就像订婚宴之后你惶恐的希望我和顾睿和好一样。”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一辈子。”
无忧看着她,动了动唇,“这样的话,听着有点儿圣母,我毁了你们十多年的感情。”
“我一个人在城堡住着的时候,曾经咬牙切齿的恨过你们,这点你不用怀疑,”宋小诺淡然的看着她,“为什么现在不了呢,我不愿意一直生活在憎恶和仇恨当中,顾睿真心的对我好过,我明白,你”
宋小诺的手指慢慢的攥成拳头,“准确的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那晚的订婚宴原本就是一场计谋,你是唯一的变数,也是最无辜的变数,如果不是你刚好喜欢顾睿,也许我需要下跪赎罪。”
无忧怔怔的看着她,精致美丽的女人,眉目间的疲倦很重。
宋小诺活得比任何人都累,她很早就知道。
“我把自己关了很久,哭了很多次,咒怨了很多次,我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陪着我,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钢琴一直在弹,眉清目秀的少年看着那个被媒体夸赞到天生的女神,五官精致绝美,带着淡淡的笑,除了疲倦还是疲倦。
“无忧,你从来不嫉妒我,可是我嫉妒你很多次,”宋小诺露出笑意,仍旧很淡,“你很自在,你和安西,都很自在。”
自在的少女时代,暗恋,明追。
没有谁的人生比谁更好。
战无忧只是战无忧,顾安西只是顾安西,可是她是宋小诺,她也是温蒂。
她是万人瞩目的温蒂,也是订婚宴被毁于一旦人生开始拐弯的宋小诺,一个人担着两个人身份,总归是累的。
谁管你曾经多么被一个人宠爱,谁管你曾经多爱一个人,反正这就是人生。
这是她在那半年的城堡的生活里领悟出来的。
所以她开始接受痴傻失忆的凯撒。
谁管她原本应该跟顾睿过什么样的生活,没了,就是没了。
要么憎恶,要么接受。
她只是花了很长的时间,选择了后者,然后又在很多时间里,不断地提醒自己。
于是到最后,就真的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宋小诺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无忧淡淡的低笑响起,“小诺,”她陈述着,又像是解释,“不是因为你,我这样做,就像我和顾睿说过的那样,我想离婚,只是我觉得,不幸福。”
她在这段感情里,已经是癌症晚期。
不解脱,迟早会窒息。
“这些日子,我常常用力的回想我以前喜欢顾睿的感觉,很奇怪,虽然想得起来,但是老觉得那是别人的记忆,”她低垂着眸,“我要离开他。”
有些记忆和感觉,心痛和绝望,像热铁一样烙在她的心头。
她不能再对顾睿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