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就不用客气了吧。”听着周沉昇跟自己说谢谢,封尘有点想笑,“听着还挺不习惯的。”
“转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周沉昇笑着问他。
提到转业,封尘的脸色变了变,他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首长是我爸当年一手提拔的,家里不让我转,申请没通过。”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沉昇听了都觉得头疼,封家是军人世家,祖上三代都是根正苗红好青年。
这种家庭,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乔惜誓这种身份的儿媳妇儿。偏偏封尘就认定了她。
“还不知道,先这样吧。”封尘叹了口气,第一次向周沉昇吐露心事:“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累。”
周沉昇大概能理解他的难处,像他那样的家庭,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他没办法像别人一样随性。
和封尘比起来,周沉昇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最起码,父母都不会干涉他的婚姻。
“乔惜誓也不小了吧。”周沉昇算了算,“封尘,真要争取不来的话,也别浪费她的时间了。女人就那么几年。”
“我知道了。”对于周沉昇的意见,封尘只是很淡地应了一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确的态度。
“我刚才见她哭了,去哄一哄吧。”
周沉昇觉得今天时机不对,索性就不继续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他和封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封尘坐在沙发上,盯着卧室的那扇门发呆,脑袋里全部都是周沉昇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真要争取不来的话,也别浪费她的时间了,女人就那么几年。
是啊,女人就那么几年。
满打满算。乔惜誓跟着他有快七年了,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最好的时光,全部都给了他。
封尘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他进去的时候,乔惜誓正抱着一本相册发呆。
封尘知道,相册上是她的父母。
这些年来,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抱着这本相册看来看去。
封尘关上门。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伸手将她手中的相册拿过来放到一边。
乔惜誓看得正入迷,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抽走,瞬间就慌了。
她转过头看向封尘,眼底一片湿润。
“你把相册还给我”
“懦弱的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我希望你能面对现实。”封尘凝视着她,“你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再陪你了,以后的路,你只剩我。”
“那你会娶我吗?”乔惜誓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封尘哥哥,你会一辈子不放开我的手吗?”
“我不喜欢你说这种幼稚的话。”封尘抬起手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是军人,我不信天地,不信誓言,你应该知道的。”
“对噢。”乔惜誓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你看嘛,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啊。”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的。”封尘握住她的手,“听我的话,我们先要个孩子,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
“我不要”乔惜誓哭着摇头,“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爸爸妈妈,封尘,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傻子?你根本就不会娶我的”
乔惜誓曾经无比相信他,就因为他的一句“我会娶你”,傻傻地等了这么多年。
她以为他们可以越过世俗的鸿沟,跨越身份阻碍,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待。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她跑快了就能变近的。
他是功勋之子,而她的父亲却因为贪污受贿被判了无期。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他们之间的距离都不为过。
“我给你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封尘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你先和夏夏一起住一段时间吧。家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可以一个人住。”乔惜誓咬了咬牙,她不想再靠着他生活了。
“你一个人去哪里住?”封尘反问她:“你确定你找得到工作么?”
“”
乔惜誓被他说中了痛处,攥紧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一个大学都没念过的人,又背着那样的身份,哪里找得到工作?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靠他活下来的。
或许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寄生虫,离开他之后,根本没办法独立生存。
怪不得他从来不肯在意她的感受,呵呵。
乔惜誓用力地掐按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强忍住眼泪,挤出一丝笑容。
“好,我去和夏夏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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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乔芷安已经搬来周沉昇一个星期了。
自打那天和周沉昇发生过关系之后,乔芷安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边牧了,每次边牧给她打电话,听着他关切的声音时,乔芷安就会自责。
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很不要脸
有好几次。她都想跟边牧坦白,可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当初潘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救了她,照顾她、给她治病,如此大恩,她赔上自己的后半生都还不清。
当初和边牧在一起的时候,乔芷安向潘云承诺过,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潘云给了她百分百的信任,可是她却失信了。
每每想到这里,乔芷安就会更加自责。
因为这件事情,乔芷安又开始成宿成宿地失眠,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