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有认真想过,从法律的层面来看,陆九州当年有那样的下场,是意料之中的。
毕竟他做的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周沉昇只是帮着警方将他捕获罢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大错。
过了这么多年,陆华夏都已经想开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陆九州当初决定做那种事情的事情,就应该想到后果了。
或许他在临死前已经想通了,可是偏偏活着的人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烦恼。
陆华夏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看着安渝,试探性地劝她:“或许有些事情,我们都该放下了,活在过去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折磨。”
安渝很快就听出了陆华夏的话外音,她咬着牙,情绪几乎要崩溃了。
“陆华夏,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哥哥,你就应该替他报仇----”
“我对大哥有感情,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安渝----”
陆华夏顿了顿,“他当年的确是做错了事情,那些错,判死刑是很正常的,难道你没有基本的法律常识么?”
“所以呢?你是想说九州他死了是活该吗?”
安渝被他激怒了,抬起手来朝着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陆华夏,他是你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挨了一个耳光之后,陆华夏脸色骤变,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断地收紧,咬着牙警告她:“安渝,我忍着你,纵着你,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向我道歉,这件事情我既往不咎。”
陆华夏是真的被她激怒了,以前他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她,今天是第一次。
大男人发火,安渝心到底还是有些慌乱的,但是这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陆华夏的忍让,就算真的害怕。也不会主动开口和他道歉。
而且,她并没有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在安渝看来,陆华夏是陆九州的弟弟,弟弟为哥哥报仇本身就是理所应当的,就算陆九州当年做错了,也罪不至死
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现在早就不做那种生意了。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安渝,我对你很失望。”陆华夏松开她的手,从沙发上起身,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听着陆华夏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安渝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她依然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
安渝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陆华夏的背影,朝他大吼:“好。既然你不想为九州报仇,那就算了----”
“但是陆华夏,我会向你证明,就算没有你,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替他报仇。”安渝的语调无比坚定。
陆华夏听着她的声音,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走回沙发前,一步一步将她逼得坐到了沙发上。
他倾身压住她,目光森冷,冰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
“陆、陆华夏,你做什么?”安渝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陆华夏冷冷地问她:“通过乔芷安接近周沉昇,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安渝点了点头。
“愚蠢。”陆华夏这样评价她。
“是。我就是愚蠢,哪怕我杀了他需要偿命我也认了,反正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九州报仇的,就算和周沉昇同归于尽又怎样?我根本就不怕----”
安渝最讨厌陆华夏说她愚蠢,一听他说这两个字儿,她的脾气就上来了。
安渝从小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不谙世事,也不明白这个社会上的潜规则,虽然现在安家已经不比从前了,但是她固有的世界观依然没有改变。
安渝看问题从来都看不到本质,虽然她年龄大了,但是心理年龄跟初中生没什么区别。
易怒又冲动,做事儿从来不考虑后果。
陆华夏听她说出这种幼稚的话,直接气笑了。他呵呵一笑。松开她:“好,随你的便。这次你整出来的烂摊子,我不会再帮你收拾了。”
丢下这句话,他便快步走进了卧室。
安渝一个人站在客厅,看着他将卧室的门摔上,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就算愚蠢,她也认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要替陆九州报仇,谁都拦不住。
**
周沉昇最近又去出差了。
具体去了哪里,乔芷安也不清楚,临走的时候,他也没有跟她打招呼,乔芷安看着他拎着行李箱离开。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家里有阿姨和她一起照顾晔木,乔芷安倒是也没有太多压力。
只不过,她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
看到吃的就反胃,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早上刷牙的时候也会干呕,不管怎么控制都停不下来。阿姨看到她这个反应,面色有些凝重。
“安安啊”乔芷安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阿姨喊住了。
“嗯?怎么了?”
刚刚呕了一通,乔芷安说话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你例假多久没来了?我看你这个反应,怕是怀孕了啊”
阿姨忧心忡忡的一句话,直接把乔芷安惊到了。
她仔细算了算,自己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过月事了,最近忙着照顾晔木,她都没时间做记录。
因为她长时间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内分泌紊乱。生理周期本身就不固定,之前每次来例假的时候,她都会在手机上做一次记录,然后通过记录的数据来计算自己的周期。
这次连数据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习惯性推迟还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