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龙城市区,一片灯火通明,晃如白昼。
黑夜里,有人纵情笙歌,有人忙着自己暗地里见不得光的生意,白天里无法宣泄的人性阴暗面,借着黑夜统统可以得到尽情的释放。
酒精,声色的刺激让生物荷尔蒙剧增,飙升的肾上腺素使得各大娱乐场所的顾客异常兴奋。
这时,一个身穿牛仔装的男子,走进一家酒吧,他那漠然的神情,和这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
穿过散座区举杯喧嚣的的男男女女,他来到柜台后面,坐在了那仅剩的单人沙发上,一点没客气。
因为,那个位置是为他而留的。
顺着旁边沙发上的男人的目光看去,居高临下,酒吧里的所有散座,一览无余。
牛仔装男人开口了。
“阿飞,真搞不懂,在酒吧里你有好好的休息室不待着,为什么每天晚上跑到这来,你不觉得吵么?”
罗飞转过头,看着来人,微微一笑,“我啊,自打开这间酒吧,我就每天晚上坐在这,观察着这里的每个酒客,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种习惯,改不掉了。”
“你在观察什么?”
“这里的人来自社会各个职业,甚至也可以说各个阶层,因为这间酒吧,他们难得的汇聚到一起,而他们组成的,便是人间百态。”
“作为一个黑道的副帮主,你见过的人间百态,太多了吧?”
“是啊,确实太多了,想当初,我还在这酒吧里挨过一顿毒打,后来呢,我成了这里的老板。”
“听起来,好像颇有一番故事。”
罗飞接着说道:“可因为这是娱乐场所,免不了各种闹事的刺儿头出现,直到现在,没人敢在我的酒吧里挑事。”
说到这,罗飞的双手一挥,颇有成就感的道:“现在这里一片歌舞升平,多好啊,就算酒客们有了口角,也只能压着脾气到外面去解决。”
“这一切,都是随着我的地位而变化的。”
“哦?”夜流星来了兴趣,“当初挨过毒打,到现在,你的经历应该也很不凡吧?,方便说说吗?”
罗飞酝酿了一下,开口了:“大概是**年前,我和我的女朋友再加几个朋友来这里喝酒。
那个老板是个黑道中人,横行霸道。
他看上了我的女朋友,而我,宁死也不让他得逞。
当时,我涉世不深,也没什么势力,那几个随我来的朋友,看事不好全都溜了。
我被他们拿了一百多个酒瓶子,把浑身上下砸了个遍。
当时的我就像个血人,浑身的伤口沾满了玻璃碎屑,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我身边的玻璃渣都快把我埋起来了,浸着鲜血的玻璃碎屑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而在我看来,那个色彩却糟糕极了。
周围的谩骂声,叫好声,还有棍棒的击打声响成一片。
我几近昏迷,大脑里强烈的倦意像潮水般涌来,完全是保护她这个信念在潜意识里支撑着我。
努力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睡着,如果睡着了,我就完了,她也完了。
我趴在地上,死死的抓着那个淫棍的裤脚,任凭他拿着一个又一个酒瓶爆在我头上。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只是在用最后残余的一点生命,与他拖延。
我女友被他们制住,看到我的样子,已经泣不成声。
她哭喊,求饶,可是没有人理她,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我入道以来,大小风雨经历的不少,可我还是觉得,那天是我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候。”
说到这,罗飞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手中的那杯鸡尾酒。
夜流星插了句嘴,“后来呢,是黑虎帮的人救了你们?”
”没错,正当我坚持不住的时候,黑虎帮的老帮主来了,他与那个当时老板是势均力敌的。
那个混蛋不敢冒着开战的风险,对我和我女友不利,只得最后任由老帮主把我俩带走了。
我很感动他会力保我这个和他非亲非故的无名小子,我铭记老帮主的大恩,提出了想跟他混,他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是他身边的一个忠诚小弟。
他遇到暗杀,我第一个冲上去和刺客拼命。
有人得罪了他,第二天我就算冒着被砍死的危险也把对方人头提到他面前。
两次和对手火拼,我们被逼到了山上,我连着两天饿着肚子,也要把抓来的山鸡给他吃。
一切,都是为了当初的恩情。
我罗飞,混足于黑道,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可还懂得什么是知恩图报,老帮主救了我和我女友,我的命就是他的。
我做这些,没想得到什么,只求自己心中坦荡。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老帮主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后来在副帮主被人谋害之后,老帮主力排众议,推举我为副帮主。
最后,为了堵住众人的嘴,老帮主当众命令我拿下投名状。
而目标,就是之前意图非礼我女友的这家酒吧老板。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当然是干劲十足,当我把刀架到那个混蛋脖子上时,他苦苦哀求我。
他还有七十多岁的父母无人赡养,求我饶他一命。
可他刚说完话,脑袋就离开了脖子。
他的两个儿子我也没放过,统统做了我的刀下亡魂,这大概是我此生最罪恶的一件事了吧。
但我不后悔。
都说祸不及妻儿,可事到临头真的这么做吗?
你当着儿子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