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的眸低结了层严霜,他把许泠圈的更紧了,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她不用屏息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很沉稳,很叫人安心。
“如果他不觊觎你的话,我不会跟他计较的。你应该也能猜出来罢,这次西北战事,与他并不是毫无干系。”
许泠没有说话。
赵显的大掌移到她的下巴上,用带着薄茧的拇指和食指捏住,轻轻抬起。于是,许泠就望进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里藏着不曾被人见识过的深渊与暗流。
许泠仰着头,靠近他,在他的眼睫上亲了亲。她说:“一切都过去了。”
赵显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上一吻:“有你在我身边,我应该满足的。”
“但是你知道的,我会嫉妒,嫉妒的心都是疼的,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我就恨不得让他从世间消失。尤其是听到你的名字和他的名字连在一起,世人还说你们是一对金童玉女。”
许泠掐了掐他的腰:“小气!”
赵显轻呵一声,挑眉看她,咬牙切齿道:“我若是真的小气,也不会让他蹦跶到现在了!”
“那你说那日你为何突然出现在桃花山?你一定是知道祁杨要带我去哪里,才黑着脸把他赶走。还有那次我被太后娘娘召进宫,你怎么也去了?我后来听说你从来没有去过太后那里......”许泠边说边用指尖戳他肌肉结实的手臂。
不知是被许泠戳的,还是自己的老底被揭了,反正赵显的耳根都红了。
许泠扁扁嘴,控诉道:“那日你尽给我脸色看,与谁都说话了就是不与我说话,看都不看我一眼!”
赵显倏地把她压进怀里,低声笑道:“怎么,吃醋了?你怎么知道我那日没有看你,我去那里就是为了看你,但又不能被你发现,男人都是有尊严的。”
“那你现在呢?”许泠挣开赵显的手,眨眨眼,弯着唇,俏皮的问他。
赵显知道她生的好,甚至比以前还要美上几分。对从前那个孱弱的她,他都把持不住,更别说如今面对着这个更妖更清纯的皮相了。他的喉头又是一紧,舔了舔嘴唇,那里还有刚才吻上她时的触感,软软的,甜甜的。
“如果和你在一起的代价是尊严,那我愿意拿所有的尊严换你,哪怕只能和你相处半日,我也是满足的。”赵显的眼睛很亮,睫毛很长,离近了看,更是好看。
许泠捂住他的嘴,摇摇头:“你是大盛的摄政王,我不要你为我舍弃尊严,我只要你好好的。”
赵显眸色渐深......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是程香。
许泠从赵显怀里起身,整了整衣衫,与赵显低声说:“程香姐姐应是来催我回去的,时辰不早了。”
赵显靠在镂空刻着松竹的床头上,抱臂看着许泠整理衣裳,他的唇角渐渐翘起。等许泠全都收拾好了,他才长臂一伸,又把小姑娘收入怀中。
“你干嘛...唔...”许泠又被他堵了唇,等两人平静下来的时候,又过去了小半刻钟。
许泠嗔怒的瞪了赵显一眼:“我刚理好的,又被你全弄乱了。”
赵显眉梢带笑,又靠近她几分,在香颈上留下了一个印子才坏笑着道:“得在你身上种下印记,叫你记住你是我的人!”
“qín_shòu!”许泠低骂了一声,赵显笑的更开怀了。
等许泠弯腰穿鞋的时候,他用一只胳膊拦住许泠,另一只长臂一伸就把拿双绣鞋勾在了手里,他的表情正色无比:“我帮你穿。”
许泠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这么卑微的事,都是贴身婢女做的,但他却为了她放下身份,一脸认真的为她穿鞋。
她的鼻子又是一酸。从前她还是永安的时候就喜欢不穿鞋在铺着厚厚毯子的地上走,每次被赵显见了都要把她好一顿数落,数落完了,还会任命的拿起她的绣鞋,蹲下身,把她的小脚放在他的膝上,拧眉给她穿鞋,有的时候鞋没穿好,脚心却被他挠的不行,挠玩了就捧在手里好一阵把玩,好像她的脚是什么珍宝一样。
赵显的手很大,许泠的脚很小巧,能让赵显一把握全。许泠穿着罗袜,赵显倒没有那么心猿意马了,垂眸拧眉,好像他做的是世间最重要的事。
“你是回王府还是继续在这里待着?”许泠忍不住问。
“等我把王府里不干净的人清理干净了再回去。但这里也不能久留,我怕为他们招来祸端。你别忘了来看我,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们就成亲吧,好不好?”
许泠听到自己低低应了一声,“好。”
对于在过去形成的伤疤——往日的伤害、怨恨、懊悔、愤怒......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亲手去抹去它。如果赵显还和从前一样,不愿意主动对她敞开心扉,许泠想,她应该会主动出击。
这一世,她再也不想活在寂寞与恨意中了。
程香亲自把她送到门口,临走之前,许泠又对着程香行了一个大礼:“这是向你夫君行的礼,你夫君深明大义,日后定能出人头地!”
程香笑的眼睛弯成了半月,她用帕子掩唇,最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跟许泠笑道:“瞧我,哭什么。看到你如今一切都好我应该开心的。我程香有你这个手帕交,值了。你且放心,我会让人好生照顾他的。”
两人挥手告别。程香目送着许泠的马车转过街角,才转身回府。
回到许府,太阳已经将将下山了。顾氏对女儿没有原由就出门不是很乐意,在她看来,女儿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