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泠听赵显还算救了她弟弟一命,心里的气稍微消了一些,但还是不大相信:“那可真是巧了,怎么就正好被你们救了。”
青音支支吾吾道:“本来王爷的意思是让人绑了小公子,再让奴婢去救的,那样奴婢还可以当您的武师。没想到遇到了一波真正的贼人,奴婢就扮作了那小丫头的样子,把原本的小丫头放了出去,顺势救了小公子。”
许泠听了差点气笑,她讥讽的抚掌:“摄政王果然好计谋!但我心中不痛快,你就先代你的主子受罚吧,罚你今晚不睡如何?”
谁知青音竟一本正经道:“奴婢如今的主子是三姑娘您了,但您若要罚,奴婢自当认了。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奴婢天生与旁人不同,连着几天不睡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泠一噎,差点没被自己气死,她也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青音的时候,这丫头可是把被褥都让给了她,自己一夜未眠呢!
又过了几日,许府里的主子下人都习惯了小公子的来京,也都知道三姑娘身边有个说着一口浓郁豫地风味话的丫头叫阿容。
每当许沁和许湛笑着打趣她的时候,她都黑着脸,然后沉声让青音出来为他们唱上一段豫剧,青音唱的着实不好听,偏偏每次都唱的格外认真,叫人听了都忍不住想找坨棉花塞住耳朵。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再打趣她了。
许泠这才清净。
索性青音话不多,又因为有许湛在,时不时的来她的院子里看看他的救命恩人,所以许泠对青音还算不错。
但青音在身边,总是让人容易想起她从前的主子——赵显。
偏生青音这丫头平时都很灵活,看起来也是个聪慧的,却不懂揣摩主子的意思,有好几次许泠都想起了赵显,想问问他的情况,但见青音一直绝口不提赵显,也就不问了。
直到这日,许泠正跟着顾氏一起在她屋里看账,却看到许桐有些忧愁的样子。许桐刚从任职的地方回来,官服都没换,就来找顾氏说话。顾氏就和他一起去了正厅。
许泠心中好奇,偷偷躲在了偏房靠近正厅的屏风后面,这里恰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
许桐和顾氏都没想到女儿会偷听,也就没什么顾忌,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
“西北刚传来消息,摄政王胸口负了伤,是被鞑靼的小王子亲手射的。摄政王为了救部下大将,不小心被那小王子偷袭了。那箭淬了毒,摄政王已经昏迷两天了,所有的随行大夫都束手无策。”
许泠猛的捂住胸口,她突然觉得她的心很疼,成为许泠之后她从未有过这感觉。
顾氏听了也有些担忧:“这可怎么办,这摄政王是好人呢,他救了咱们永安好几次呢,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呀!”
“这倒是其次,小皇帝尚且年幼,如果摄政王挺不过来的话,大盛恐怕就......”
后面的许泠听不清了,不是因为许桐的声音放低了,而是因为她听到自己的脑袋“哄”的一声,然后就听不到旁的声音了。
等顾氏回来了,看到了小女儿的异样,忙问她怎么了,许泠摇摇头,只说自己有些累了,顾氏连忙让身边的慧香把女儿送了回去。
回到房间,许泠兀自喝了好几杯热水,才缓回劲儿,冰凉的手指也有了一丝丝的温度。
她沉声叫青音进来。
青音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许泠深吸几口气,问她:“为何不与我说?”
青音眼泪已经落下来了,砸在了铺着毛茸茸地毯的地上,瞬间就被地毯吸的无影无踪。
“王爷交代了不让奴婢把他的消息主动与您说,他说您厌恶了他,不想再让他的事污了您的耳。”青音嗫嚅道。
许泠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她看着青音,良久,未说话。
“退下吧。”许泠淡淡的交代了一句,就转身不去看青音了,手中的热水却是再也喝不进去了。
她应该巴不得他出事的,怎么真正出事的时候却又会心痛?许泠抬眸看向窗外,目光眺望着遥远的远方,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了。
直到白英和辛夷进来伺候她沐浴,她才从发愣中回神。
辛夷和白英向来都极有眼色,她们一眼就看出了主子今日心情低落,相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英递给辛夷一个眼神,辛夷立马明白了,她嘴巧,平时也爱说些市井间的趣事,用来逗主子开心。辛夷也就捡了些刚听来的跟许泠说了。
但许泠丝毫没有动容,依旧有些低落。
辛夷连讲了好几个,眼瞅着许泠压根没有听进去,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呢,不由有些急了。
“今儿杨家表公子求了叶太傅的夫人登门提亲,眼下正跟夫人一处儿说话呢。”辛夷不得不把刚听到的这件事说了。在她看来,姑娘家最关心的莫过于婚姻大事,杨家表公子是个温柔的,又颇有些才华,自家姑娘听了应该多少会有些羞涩。
没想到自家姑娘听是听了,但却没有丝毫的羞涩与欣喜。
这事若是放在以前,许泠多半也就应了,因为许桐和顾氏对杨祁都颇为欣赏。除了赵显,许泠再也没有喜欢过旁人,但明知赵显嫁不得,所以,要她嫁杨祁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杨祁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