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坐下开口,讲的却是正事。
“小星,醉晚刚才有件事没跟你说,怕你着急。”“哦?”南宫星伸出胳膊,让霍瑶瑶给肩头伤口换上新调的药,皱眉道,“那快些说,要是迟了,只会更急。”唐醉晚瞄一眼唐昕,露出一副被她说中的惭愧神情,低头轻声道:“星哥哥,你走前叮嘱我帮你留意着紫萍,我一直每天过去探望。她……她如今已不在关押医生们的地方了。”南宫星眉心一皱,道:“她去哪儿了?”“三公子去找大夫治伤的时候看了紫萍一次,紫萍说……说你根本没保护好她,不愿意再跟你回如意楼。三公子不知怎么发了豪情,非说……说罗傲犯的错,朝廷不能不管,就……把紫萍接去他那边了。”唐昕望着南宫星的神情,蹙眉道:“小星,你……为何这么在意紫萍?难道……”南宫星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个难道。只是……这人办事实在太过周全,几次被逼到险处仍能出招化解反制,还不留任何证据,光凭破绽和推断,我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否则,我早就一掌将她打死,以绝后患了。”唐醉晚瞪圆眼睛,小声道:“可……可她的脸,那……那难道……是易容的?”霍瑶瑶急忙摆手,道:“绝不可能,我给她下乱心灯的时候摸过,眼下面那儿都能摸到颧骨了,我是经常易容的,易容这活儿,好加不好减,削掉那么深一层脸皮,这要造假,得找女娲娘娘从新捏才成。”“削掉后不是易容,不代表削掉前不是。”南宫星咬了咬牙,沉声道,“罗傲此次相当于自曝身份,他就是天道安插进来负责在公门接应的棋子。如此看来,要帮文曲摆脱嫌疑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就是由他下手,亲自割掉文曲易容的那层脸皮,伪装成受伤的模样。”“等等,”唐昕抬手道,“不对啊,你要说别人……还有这种可能,可根据掌事那边的记录,紫萍第一次筛查的时候,脸皮就被划伤了。那会儿负责查验的可还是我们唐家弟子呢。”南宫星靠在床头,缓缓道:“大家判断易容的依据是什么?是不是假脸的下面,有一张真脸?”“对啊。”唐昕理所当然答道,唐醉晚也附和地点了点头,唯有霍瑶瑶,若有所思眉心紧锁,一时没有表态。
“可如果那张假脸下头本来就是已经削过一层的,没有脸的真脸呢?”南宫星沉声道,“如此一来,破了假脸,露出血肉,露出筋骨,便都成了理所当然。
查验易容的人看到这种情景,怎么还会怀疑面皮有假?”霍瑶瑶摸了摸自己面颊上的绒毛,咂舌道:“这不可能吧……削掉自己脸皮,换一层假的上去,为了防查,恐怕还要从里面粘牢,那……那文曲就没有改换身份的余地了啊。”“所以她本就没有改换身份,她一开始取代的是紫萍,从头到尾,就一直是紫萍。”南宫星恼火自己受骗,拳头不自觉紧紧握住,“她并非单独行动,心腹部下带了不少进来。单一个范霖儿,就能替她去做很多事。而且她此前是梳妆丫鬟,进出各chù_nǚ眷房间名正言顺,就只有她,才能在不改头换面的情况下,做到所有只能文曲来做的事。咱们最初一直在往她千变万化,面孔诸多的方向去查,依我看,这正是文曲故意设下的误导。咱们越是卖力去查易容,把换脸当作关键,就越是容易让她进入到死角之中躲藏起来。玉若嫣中招的时候身边只有三个丫鬟,如果没有那些误判,不走弯路,只盯着她们三个不放,她绝躲不了这么久。”霍瑶瑶苦着脸道:“可……可她们几个我挨个用过乱心灯呀。”“文曲用乱心灯大都是偷偷摸摸,怎么可能如你一样轻易制造出一个旁人能嗅到,她自己嗅不到的场合,我之前就说过,这乱心灯,对文曲多半根本不会起效。否则,她怎么敢大大咧咧在唐门里四处藏下如此多的备用?”唐昕听着都有几分胆寒,“难道……她是故意让咱们缴获那些乱心灯,拿来当作脱罪的又一重手段?”“那她为何还要放火烧掉?不准咱们再用?”霍瑶瑶嘴快,当即问道。
“因为她当时已经脱罪了,而罗傲那边出了岔子,她才被逼得铤而走险。”南宫星在脑海里顺了数遍,所有事情串联起来,都只有唯一的答案能串起,“此前我就说要看她的脸,她觉得我对她已经起疑,便趁机嫁祸紫芙,控制她替自己逃往后山,放火烧屋,顺便烧伤自己另外半张脸,至此,她的易容等于是全部卸去,再去查验,也只能看到摸到真正的血肉骨头,再也没有她易容过的证据!”霍瑶瑶撇嘴道:“那怎么成,她脸皮又不是真的,烧伤的痕迹就算能作假骗过救人的,难道还能骗过给她挑水泡的大夫?”唐昕在旁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