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佛得下临安,稍事休整。之后,留麻学礼一军屯驻,自己引兵东行而掠余杭,并与方貌之军合于一处,来击杭州城。腊军将士都知道这杭州城墙高势险,兵足将旺,更是两浙路的权力中心,不是好打,自己将面临着更大的流血之战。方七佛于北关门外陈大兵。之外,分有一支人马,由钟龙、池龙峰、李忠率领,于杭州城以北四、五十里,择地而陈,以阻御湖、秀二州的官兵来援杭城。而遣东方破败领一小哨人马于山岭扎寨,虚张声势,隔着西湖而威慑城中之敌。一切安排停当,方七佛亲引大军于城下搦战,耀武扬威。而那城中官兵亦做了严密的部署,但是文官惶恐,武将慌乱,兵卒自是不用说,人人自危。新上任的兵马都监“黑鳞龙”靳春对两浙制置使陈建、杭州知州赵震道:“今贼兵方胜,气骄心傲,轻鄙我军。我可暂避其锋芒,依城稳御。保存自身实力的同时,多与敌杀伤。其来则当,其去勿理,靠他一些天。贼人一旦久攻不克,心必躁乱,气必衰颓,为了不误争取利益,极有可能目光旁视,分兵而掠各县,或攻他州。那样势必造成兵力多多分散。主军一弱,我可乘机全力猛击。擒了其王,那么对小股之贼更无虑也。逐一灭之,轻而易举。假若他没有分兵四掠,我亦可待援军来到,联合而击,贼人也一样可擒。”陈建、赵震点头称是。陈建道:“城之存否,可全仰仗靳都监了。”靳春道:“下官誓死而保守此城,定然不能让贼人一兵一卒踏进半步。二位大人只管放宽心就是。”
杭州城之兵坚守不出,试攻一二,颇感艰难,方七佛有些着急。方祥道:“其城中粮草充足,备御有余,不出战,无非是想通我们耗持下去,使我军无功而杀气焰。彼候外州援军来救,企图数面里夹击而败我们。其不对阵,也可能另有一个打算,想待我军久攻城池不下,心躁而不可耐,分兵掠它,力散四处,一时不能集中之际,乘机倾全力出击,先吃身傍之敌,之后吞远外其余各股。我们可不要学流寇,哪儿易于得利趋哪儿,那样非吃大亏不可。”方七佛问道:“奈当如何?”方祥道:“诱他出来,逼他出来,不想打也得跟咱打。”方七佛道:“军师,有什么主意,快请赐教。”方五相公故意卖关子,道:“您忘记了前者攻打歙州城之时,射投箭书之事了吗?”方七佛道:“记得,哪会那么快就忘记了呢?兄弟,您又想用用。”方祥道:“非也。其城中文、武官员当事的太多,且心较同一,不便行以离间之法。用书,是骂他们几句,惹其愤怒而出城与我作战。同时,我城下奋兵扬威,更造声势,足可以使得敌军触目惊心。再用箭书,行恫吓之词,动摇敌人军心,瓦解其斗志。严重一些,会由此致生骚乱,甚至哗变,当然对于官长们是大为不利的,又是其所担心的。所以,就会对兵士带及城中的百姓施以强压,迫之不敢贰心与反意。官长们还会迫于情势出城与我军对阵,试图求取一胜,从而振作一下精神,提高士气,以凝聚众心。那时,我军全力以赴,与敌交兵,务要大胜。然后,乘勇凭威以克其城。”
道那城中,连有箭书递到了陈建、赵震、靳春等人手里,满纸骂娘,极尽羞辱之词,气得这些要员们无不肺裂腑炸。又有另一种箭书送到,话语别是不一样与前者。上面陈述朝廷**,花石纲之害,百姓苦怨,等等事,列举官之罪,民之冤。再道圣公方腊与民之恩泽,受人之拥戴,如何又如何。简述腊军之战绩,兵势之强盛(不乏夸大之词),言道于今圣兵迫临城下,义将逼至壕边,而官家一方陈建、赵震、靳春之流胆小无能,不敢出兵与战,如此之官长怎堪负得守城之任?不几日内,杭城必将陷落。腊军宽与城兵时限,暂不刀兵,规劝城中的军士、百姓,早做打算,勿与司吏同路。当顺应时势,判断眼前,合义军而擒诛官贼,开城纳降,方为明智。有功,必赏。否则,死路一条,无葬身之地,等等。内容如此。底下报说,是书在士卒中传阅,人多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情形异常。而民众亦此,人心波动。制置使陈建十分明白,道:“这是在瓦解我军,蛊惑百姓,树敌于我。倘若如此下去,丁、民通敌,背我倒戈,可就糟了。不但城池不保,我等的性命也难存全,如何是好?”靳春沉吟半晌,把呀一咬,道:“大人,此乃贼人诡计。彼自知强攻我城,能力之限,无有把握,于是想方设法诱使我外出,与之交兵。我但弃垒壁之利而处野外,便很容易为之所图。所以,万不能中其圈套,须得沉得住气。为防止内乱,务要从速禁止箭书的传阅,再杀他几个卒子以震慑其他。我忍而待发,得机而行,莫在意于他怎样言语。”陈建、赵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