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真寺所问,犹若刺到了飞扬的心一般。他本是至情至性之人,师父一家人的恩情,怎么会换不来他的真心话呢?只是他能说吗?
苏悦云来到飞扬身旁,轻抚其手臂,说道:“飞扬,起来说话。有什么话,难道还不能对师娘说吗?”
卿颜在内屋中,双眼已经哭成了桃子,心中矛盾之极,便想出去阻止。但随即一想,若出去只会让局面更加的难堪,更加的难以收拾,只好老实的呆在原地。
本是一桩美事,飞扬却是惹得夫妇两人伤心生气,便道:“师娘,弟子心中有愧,又怎有脸面站起来说话,还是让弟子跪着吧。”
苏悦云无奈的叹了一声,也不再勉强。却听到卿真寺的声音,再次喝来:“飞扬,你难道还是不肯说出心中所想?”
飞扬心中惊疑,师父多次让自己说出心中所想,听起来好似是说自己和师妹的事情,但他却觉得师父所问颇为怪异,好似是另有深意,莫非师父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事到如今,飞扬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显然是难以收场,不得不违心的道:“师父,师娘,恕飞扬不知好歹,有眼无珠。师妹虽然姿质天成,且又温柔如水。但飞扬对师妹只有兄妹之情,却无男女之意。”
“哎!”夫妇二人齐齐叹了一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落花有意,奈何流水无情!纵然是夫妇二人,对于此事也是有心无力。
“既然是这样,此事就此作罢。再为颜儿另觅佳偶便是了,飞扬你出去吧。”卿真寺的声音疲累已极,对飞扬摆了摆手。
飞扬低着头退了出来,向着自己的屋子行去。却听身后的屋中,哇的一声痛哭,不是师妹的声音还能是谁?暗暗叹息了一声,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卿颜在苏悦云的怀里,像孩子一般的哭闹,苏悦云也只好由着她,口中安慰道:“颜儿,飞扬既然不喜欢你,娘再为你找一个喜欢的就是了。我女儿如此貌美,哪里还愁没人喜欢。”
此话一出,卿颜哭得更加厉害。卿真寺被女儿哭得好一阵的心酸,心疼道:“这样吧,爹明天就在谷内给你物色几个年少俊杰,让你挑选如何?”说罢,哈哈笑了起来。
卿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好你个老酸儒,你敢?”说着,投入父亲的怀中,狠狠的敲打着卿真寺的胸口。
又安慰好久,终于是让傻女儿破涕为笑,回转了她自己的房间,夫妇二人却是愁眉不展的坐在屋中。
卿真寺道:“小云,你怎么看的?”
苏悦云奇道:“什么怎么看的”
卿真寺道:“自然是飞扬的反应,还有其所说的真假?”
苏悦云沉吟了少许,回道:“好似有些言不由衷,表情也多有挣扎?”
卿真寺嗯了一声,道:“我也认为飞扬没有直言相告,这孩子韬略在胸,心中所藏之事,我难以看透啊!”
苏悦云赞同的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你是说飞扬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事情吗?还是仅是对颜儿的事情而言?”
卿真寺想了想,回道:“我曾回想过几次飞扬所说的齐阳殿之事,虽然初听起来并无破绽,但细细琢磨却又漏洞百出。”
“哦?”苏悦云脸现诧异,追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卿真寺不答反问:“你还记得飞扬是怎么知道断崖宗地址的吗?”
“自是记得,不是当年在墨雁城时,颜儿失口说出去的吗?”苏悦云不明所以。
“嗯,没错。”卿真寺继续说道:“不过,有一次丹阁阁主‘丁恒’和我说起飞扬时,却说飞扬当年在齐阳殿时称,之所以知晓断崖宗在千涯郡,是从截杀宗泽和方显的黑衣人口中得知的。”
这可与飞扬对夫妇二人所说的完全不一样,苏悦云忙问道:“什么?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从别处得到的消息,也均是如此。”卿真寺顿了一顿道:“仅从这一点来看,飞扬所说的宗、方之事,就有不尽不实之处。具体是怎么回事,便是杨副宗主的搜寻记忆都未能获知,可见飞扬身上的迷点,不只是一处啊!”
苏悦云神色不定,沉默了起来,好一会之后,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的?为什么才对我说起?”
卿真寺淡淡一笑,道:“在飞扬跪地拜师的那三年,我就已经知道了,不然又为何要苦苦为难他三年的时间呢?”
苏悦云一怔,奇道:“那你为何还要收飞扬为徒呢?为什么不将事情问清楚呢?”
卿真寺呵呵笑道:“杨烈都能弄清楚的事情,我能在飞扬口中问出来吗?他若是不想说,我就是逼问他又有何用?”
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为什么要收飞扬为徒,那还用问吗?为了求一丝仙缘苦跪三年,这等恒心毅力,我又怎能不欢喜,不被打动呢?”
苏悦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解的道:“那你如今说出此事,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卿真寺缓缓摇头道:“不过是有感而发,哪里还有那么许多深意。只是相处三年的时间,飞扬还是守口如瓶,对你我还是有所保留,让我有些失望和伤心罢了。”
苏悦云回想起适才卿真寺对飞扬的问话,恍然道:“原来你连问飞扬心中所想,是有针对此事的意思,怪不得你会如此生气,那他是否听出了你的言外之意?”
“飞扬心思如此灵巧,岂有不知的道理。”卿真寺叹了口气,续道:“哎!这孩子也许是有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