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若慢悠悠地嗅了嗅,甚是笃定吐出一句,
“金银花。”随即栽在萧何怀中。
金银花,萧何药浴中的一味药,萧何望了望挂在黑夜中的一轮弯月,“苏凝若,你欺人太甚。”
酒乃穿肠□□,古人诚不欺我也。
萧何抱着凝若直直进了承明殿,把她安置到了自己床上,照道理来说,作为一个长相斯文的公子哥,遇上一个醉酒的姑娘,应是不动声色地把她抱回她的闺房,而且要注意周围没有旁人,不可污了那姑娘的名声,再辅以棉被,最后不留痕迹地离开案发现场,等姑娘明日醒来,只会想着是自己醉醺醺的晃回来的,即使自己知晓一切,但也绝不会告诉她,以免她心里生出个什么不痛快。
萧何不是谦谦公子,他是阴险小人。
他不顾一列列侍卫的围观,不顾殿内宫女太监的耳语,在众目睽睽下表明了自己和怀中女子不清不白的关系,这份用心,着实险恶了些。
萧何了知凝若的性情,若是第二天清早是在自己床上醒的,她定会死不承认自己所为,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扣上一个造谣生事的帽子,今日她挑逗自己在先,不省人事在后,到处都是破绽,自己坐怀不乱已经很便宜她了,明日还想草草了事,哪有这么好的事。
萧何在寝室长榻上将就了一夜,睡得不是很好,醒的也格外早。天已然蒙蒙亮了,凝若依旧没有醒的迹象,怪不得别人,自己嘴馋偷吃的后果。
凝若睡得正香,萧何在她刮了刮她的鼻子,明明没有睡好,心情却是格外的愉悦,凝若呓语一声,又翻了个身。
若是往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人都是她,便好了。
想到这里,萧何先是一惊,神色凝重,当自己知晓对这女子动了心,便开始刻意疏远她,昨夜被她这么一闹,全然忘了。
现在又能如何,自己当真可以冷落她。她只不过稍稍放松懈怠,自己便像是捡了个至宝,若是她真要离去,自己又会有何举动。
萧何苦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最后释然一笑。
不过是对一女子动了心罢了,怎么胆小怕事起来,捋了捋凝若额前的发丝,瞧着她的睡颜,当真是了不得,才短短几月,你就能让孤放下存了五年的人。
近巳时,凝若终于醒了,不过是被惊醒的。
做了好长的一段春梦,醒来时脸颊绯绯然,这是怎么了,以往做春梦都是点到即止,今日怎么还没完没了,似乎还真能闻道萧何身上的那股味道,以往醒了便忘,今日醒了余味萦绕,顺带把以前的梦一下子全记起来了,清心寡欲那么多年,突然□□起来还真不像人,使劲敲了敲脑袋,苏凝若啊苏凝若,你这是遇人不淑在先,飞蛾扑火在后啊。
正当恨恨然,眼睛随意一扫,这是哪,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富贵了,再瞧瞧裹着自己的锦被,这龙纹花色怎么这么熟悉,猛地一抽,下意识摸了摸全身,衣服还在。
只记得昨日干了一大碗酒酿元宵就昏死过去,自己酒量已经浅到滴酒便醉的地步了吗?醉后到底做了糊涂事,不会是兽性大发把萧何推到了。不可能,不可能,自己衣服不是还在吗,不过,萧何人呢?
环顾一周,不见一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贼手贼脚地下了床,又将枕被小心铺好,掩盖自己睡过的痕迹,一切处理妥帖,刚刚迈开了步子,寝殿门便被缓缓打开了。
“醒了。”此人似乎刚下早朝,正服未退。
凝若眼珠子一转,“奴婢昨日身体不适,昏睡到了现在,刚刚才从侧屋赶过来,还请殿下赐罪。”“侧屋”二字凝若说得尤其重。
果真,只要逮着机会,她就会强词否认,罔顾一切人证物证。
“你昨日是在侧屋睡的。”
“正是。”凝若脸不红,心不跳。
萧何走到跟前,掀起被子闻了闻,“那孤的床上怎么会有你的味道。”
你qín_shòu啊你,味道这种东西人怎么可能闻得出来,更何况,明明上面都是你的味道好吧,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一直做春梦。
凝若依旧不改脸色,尽管心虚的很,“殿下几时看见我睡在你床上,就算我是宫女,殿下又怎可随意污。。。”蔑字还未脱出口,萧何已然在枕边抽出一根簪子,在凝若眼前摇了摇。
凝若噤了声,良久干笑了两声,“殿下刚下早朝,想必是累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些茶点来。”说完就快步离了寝殿,心里暗叫,明明仔细检查过了,怎么还会有东西落在那。
萧何又从袖中取出一条发带,还以为要她投降需多备些物件,不想一件就够了,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这一整日,凝若都过的战战兢兢,当然,没过多久,她就抛却了这个烦恼,要说是萧何宽宏大量,除非他是一不小心被雷劈成了失忆。
而且这个麻烦的解决途径相当的极端,老祖宗教育过我们,要解决一个麻烦,就要用更大的麻烦去掩盖它,于是乎,更大的麻烦来了。
正所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对于归荑是自己亲妹一事,凝若暂时不愿透露,毕竟先前糊涂,让她生了嫌隙,今后一定要好好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待来日,归荑认了这个姐姐,也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可惜凝若最近正逢水逆,白日被萧何折磨,夜里原先都会探探靖安宫的出入,可在承明殿这个守卫森严之处,举步维艰。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