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此言一出,这五人站在偌大的院子里没了声响。
邀空的眼神是无语,这个徒弟当初收下时就觉得若是没当上皇帝,定会跟着自己削发进驻凌空寺,看他今日这幅德行,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言清的眼神是羡慕,没见过萧何对哪个姑娘说过情话,论起来,这方面是没什么经验的,今日信口一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听了都会心头一软,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学得这个本事。
季成勋的眼神是不满,今日才鼓足勇气把憋了十几年的话说出口,如今你萧何是在耀武扬威还是在宣誓主权?
而凝若则是燥着脸站在原地,连秃驴都忘了骂。
最后还是邀空方丈,打破了僵局,“殿下,以你的身份,这样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何必插手此事?”
凝若有些不愉快,自己虽然平庸了些,可还轮不到你个秃驴指出来。
“师父若真觉得她是寻常女子,”萧何剑眉一横,“今日要取得恐怕是孤的性命。”
萧何一语中的,恭亲王绑了邀空妻儿,当初要的的确是萧何的性命,只是自己放不下这些年的师徒情分,无法应允,恭亲王也怕邀空的疑虑会坏了计划,故换了个人。说是此人一死,萧何定会乱了神智,当初自己只觉得好笑,这人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徒弟了,现在看来,不了解徒弟的,好像是自己。
“罢了罢了,老衲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们不想求生,那我就送你们一程。”与此话同出的,是手中的禅杖。
那掉了皮的禅杖看似无用,经了邀空的手,却以凌厉之势袭来,言清和季成勋合力将其挡下,也难免额前冒汗,萧何抓住时机,见邀空手中无物,一甩嘲风剑,向着他刺去,却见邀空双指一弹,以锋利坚硬著称的嘲风,竟也稍稍弯曲,一时偏了方向。季成勋见识过萧何的武功,知道他不在自己之下,可邀空却能将其轻易挡下,此人的修为究竟有多深?
三人一时落于下风,局势胶着,凝若暗下了决心,在邀空的眼皮子底下,退进了东边的一处厢房。
邀空并不恋战,他此番前来只为取一人性命,他自然知道此人一死,会有多少人来寻仇,哪怕自己修为再高,下场也是十分难看,可在妻儿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不想,自己被江湖人如此推崇,竟也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场。
邀空凝聚内力,双手合十,双目阖实,吐吸间,脚旁的尘土落叶也跟着起起落落,内力凝聚又散开,周遭的空气也跟着时轻时重,萧何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浪,对着言清和季成勋大吼一声,“让开!”
邀空睁开双目,一瞬间,气浪从他脚底散开,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落叶撕裂,砖瓦震碎,言清和季成勋早已避到了屋顶,唯有未能来得及避开的萧何,双手撑住嘲风,以内力相顶。
此招施毕,萧何也跟着吐了口血,邀空笑了一声,“殿下进步很大,如今接了这招,也未伤得多重。”
说完,直直向凝若躲进的厢房奔去,萧何嘲风锤地,也追了上去。
一打开房门,邀空一时怔住,房内弥漫着一股兰香,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紫气,明明刚进屋时,还分得清屋内摆设,才踏进一步,一切就变得似梦非梦,似虚非虚。
而凝若,则是瞪着他,口中细碎地念着什么,身旁的轻巧物件,竟围着她转个不停。
魄离,施术之时,定要双方气定神闲,若有一方,违反此约,两人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邀空顿时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钻出来,哪怕嘶哑着叫喊,仍旧疼痛难忍。
凝若也没见的有多舒心,对方魂魄每一分抗拒,自己的反噬便要强上两分,自己眉头拧成一线,额前斗大的汗珠直直留下,可魄离术语,却未停下。
直到,萧何从背后打晕了邀空,凝若才终于松了口气,停了下来,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刚要瘫倒在地,便被萧何一把搂住。
凭着仅存的意识,慢吞吞地说道,“你受伤了?”
阖上双眼之际,还可以隐隐听见季成勋骂骂咧咧的声音,“苏凝若,你是彻底疯了!”
凝若再次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太熟悉。萧何坐在床头,静静等自己醒来,玄青长袍,连着黑顺着床围而下,散着阵阵药香。二人相识以来,感情上的升华都在床上发生,想必老天在赐下这段姻缘时,就做好了首尾呼应的准备,而这个尾,凝若今日想收了。
凝若扶着床起身,萧何察觉到了动静,立马睁开了眼,喊了声,“别动。”
于是,刚准备起身的凝若又被萧何按了回去,他头发垂下,挠得鼻子直痒痒。
“我已经没事了,虽然当时看起来难看些,但毕竟没受什么伤,精神头养足便好了。”凝若望着萧何的眼,抬手抚着他的脸,“倒是你,伤可好些了。”
萧何依旧定着原先的姿势,“不妨,内力震破了舌头,没受什么内伤。”
凝若偏头隔着萧何的衣缝,扫了扫周围,“其他人呢?”
“言清回去了,你师兄,说是去找你师父告状了。”
凝若一时笑了出来,“他是真生气了。”
萧何的眼神却不含笑意,反倒藏着歉意,“阿凝,我也很生气。”
凝若收住了笑,原本抚着他脸的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你在生自己的气?”
萧何瞳孔一紧,慢慢起了身,凝若正搂着自己,也跟着被拉了起来。她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