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向自己奔来的姑娘,左贤王阴郁的心瞬间明朗,绽开笑容迎接客人。
“护于哥哥。”灵鸟般的阿依诺收住缰绳,停在左贤王旁边。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一切都在笑着:“听说你在发火?”
左贤王大笑:“看着阿依诺,还有什么火气?”
阿依诺相信左贤王这句赞美:“有护于哥哥的保护,也没有危险敢靠近我。”
这句话有深意,左贤王可不能如此放过。
“听单于说,你自己跑到边塞去?”左贤王在责问,但是丝毫没有生气:“谁允许你去的?”
阿依诺嘟起小嘴,说:“哪里有人敢带我去?我是自己跑去的,想看看边塞的部落是怎样生活。”
左贤王看着一脸兴奋的阿依诺,问:“结果怎么样?”
阿依诺看着左贤王,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结果就是护于哥哥的看法是错误的。汉人和我们一样,重情重义,心善,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阿依诺如此自信,左贤王却打击她:“汉人是汉人,永远不会和我们匈奴人一样。”
“那宁胡阏氏呢?”阿依诺不满左贤王的判断:“宁胡阏氏就是汉人,为什么我们匈奴人那么喜爱她?”
左贤王说:“世上有几个宁胡阏氏?哪个汉人到我们匈奴不是委屈的样子,你没看过吗?”
阿依诺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是自己吃亏,赶快抛开这个不愉快的争论。
“我听说护于给我找了好几个新嫂嫂,怎么样?”阿依诺绝对是故意提起这件事情的:“护于你会留多久?”
这种问题左贤王已经习以为常,说:“不知道,看她们够不够优秀。”
“无趣。”阿依诺放弃和无聊的男人探讨这个问题,说:“我带人来的,住一段时间。等单于哥哥消气再回去。”
左贤王看着阿依诺宠溺的叹气,说:“也对,堂堂匈奴单于的妹妹差点被汉人俘虏杀死,难怪。”
左贤王说完掉转马头会东王庭。阿依诺气他嘲讽自己追上去:“你不是也有汉家女人嘛,讨厌。”
阿依诺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搬进毡帐里。因为阿依诺时常来东王庭做客,左贤王特意为她留下一个专属的漂亮毡帐。
夜幕降临,这是蔡琰在东王庭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对蔡琰而言,三个时辰奴隶劳作固然辛苦,但也好过之前所受的那些对待。而且在这里,真的有好心的匈奴人。
可是蔡琰听到隔壁毡帐被送进来的汉家女的痛苦呻吟,久久无法入睡。
“睡吧。”躺在蔡琰左边的匈奴女人悄悄的开口:“你也是汉人,难道想和她们一样?”
蔡琰当然不想,但就因为是汉人,才无法原谅什么都不能做的自己。
“她们都是被护于宠爱过的人。”躺在蔡琰右边的女人开口说话,很明显她是汉人。
“你是汉人。”蔡琰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掩不住的惊喜:“你叫什么名字?”
“纳鲁。”身为汉人却说出一个匈奴的名字:“我在很小的时候和父母被掳来,母亲和父亲早就死去,我万幸中得到左蠡向谷王的庇佑,存活下来。”
蔡琰大胆的凑近纳鲁,小声问:“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纳鲁平静的说:“这里是匈奴掌权者的住处,进都进不来更何况逃出去?”
蔡琰闪亮的双眸顿时黯淡下去:“那我怎么还进来啦?”
“我看你不是一般的汉人。”纳鲁说:“你是护于部下送进来的,那些女人也是被护于部下送来的,为什么你没有和她们一样?”
蔡琰仔细想一想:“大概是我没有被他宠爱。不过他对自己的女人也这么过分?”
纳鲁沉默片刻,说:“护于年过四十,一直都没有正式娶妻。身边女人有不少,都不长久。那些匈奴女人还好,失宠还能远嫁。可是汉家的女人,不是被杀就是自杀。”
“那现在这些女人呢?”蔡琰诧异的问。
纳鲁事不关己的说:“明早起来就有人收尸。这种生活还不如去死。”
纳鲁要休息,留蔡琰一个人震惊。的确,女人的呻吟声渐渐消失,蔡琰也因疲累得以入睡。睡梦之中,她看到许多惨死的汉人,冷汗浸湿衣衫惊醒。蔡琰想着隔壁的女人,趁着大家熟睡起身。
东王庭的主庭院,为迎接阿依诺燃起的篝火没有熄灭,众人载歌载舞。然而作为主角的阿依诺忽然尖叫着跑来,拽住主座席上的左贤王。
“我最最最——喜欢的耳环没了。”阿依诺泪眼汪汪的看着左贤王:“那是大秦特品,你送我的。”
左贤王最受不了阿依诺的眼泪,赶快下令彻查。等到婢女猜测可能是抬行李的奴隶有问题时,左贤王立刻带人陪着阿依诺前往奴隶的聚集地。
“你还说找奴隶陪你玩,现在知道了吧。”左贤王边走边抓住机会教导阿依诺。
阿依诺因为丢东西闷闷不乐,嘴上还是倔强的说:“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事实摆在这里,左贤王也不再和她计较。
因为左贤王到来,漆黑的奴隶毡帐全部都亮起灯火,奴隶们也都被叫醒跪迎左贤王。
“看看是哪个。”左贤王命令阿依诺的婢女找人:“仔细点儿。”
另一面,蔡琰来到被送进的汉家女人的毡帐,丝毫不知道住所另一边发生了什么。
看到躺在地上残破不堪没有生命迹象的人,非常恐惧。想要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够救下的人,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