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下午4点,团军务股通知新兵复检,炮兵营新兵的复检时间定在13日上午7点。新兵复检身高和体重不合格不会退兵,身体有传染病必须退兵,政治上有在地方违法乱纪的大事情也会退兵,退兵所有路费有部队给。
这天,东北地区骤然降温,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
早上6点30分,各新兵排准时带到营部门前,一百多名新兵由值班员统一带到团卫生队。
整个复检过程很顺利,只有榴炮2连新兵于永群在抽血时昏倒了,闹了个大笑话。
就在同一天,总参通讯总站1连例行出操。
1连是全军先进连队,主要负责华北战区“1号台”的战备值班任务。在这里的通讯兵,必须要有过硬的专业技术。4功必须突出:即脑功;耳功;手功;口功,不下一番苦功,不可能做到以上4功。班长、骨干精通本连、本班业务,老兵追求“高、难、精、专”,新兵从严从难苦练基础技术。她们整天面对闪亮不停的信号灯,一天平均每人要接转几千个电话,累得口干舌燥,腰酸背疼,她们付出的辛苦不比任何专业兵种差。天道酬勤,她们转志愿兵的指标也是最多的。
6点10分,人员稀稀拉拉地往门前的走。10分钟的时间,队列还没集合完,连长马丹28岁,1米68,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副近视镜也难掩她的美艳。原本性格温柔的她,此刻的脸色有点阴沉,看我是新来的好欺负?在岗的勤务多可以理解,主要是请假的有点多。
值班员整队报告,她刚下完“出操”的口令,又有一人喊报告。
马丹柳眉一皱,“嗯?王艳?怎么又是你?”
王艳的情况有点特殊,她没经过新兵集训便下连了,不久,接她来连队的老连长破格升任通讯营教导员。
“对不起,连长,最近胃一直不舒服,吃什么都吐。”王艳眼光有些躲闪,说完后望着自己的鞋尖不出声。
“那你先回去吧。”这些后门兵实在是太难管了,要说在这天子脚下的军营当兵谁还没点门路,可这也要看什么门路,挂军委1号车牌的轿车送来的可以说凤毛麟角。见王艳还在原地站着,马丹一下便明白了,“那我给你一天假,去总院好好检查检查。”
“谢谢连长。”王艳俏脸含笑,庄重敬礼,然后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美丽婀娜的背影。
座落在京城市中心的军区总医院成立于1913年,分东、西两院。东院位于京城市东三环麦子店,西院位于京城市东四繁华商业区。
大约上午9点左右,一身便装的王艳坐公交车来到了位于东四的总医院,做为校医的女儿,她总感觉自己的情况有点不妙,所以就报了个假名。在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她想的最多的还是那次激情,也许这苦果马上就会找上她了。果然,一个小时之后,一位女医生笑眯眯地盯着她道:“恭喜你小姑娘,你要做母亲了。”
“啊。”王艳脸色刷白,被吓的,尽管她有所怀疑,但一旦被证实,她还是懵了。
“虽然才几个月,但你从现在开始就得注意养胎了,尤其不能做剧烈房事了,这一时期最容易流产,这一点尤为重要,至于营养之类的,我想你妈妈和婆婆是会叮嘱你的。”女医生还在唠唠叨叨,王艳却是目光呆滞地望着体检表上的孕情反应等字样。
清醒过来的王艳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父母,而是那位温柔慈祥又神通广大的杨阿姨,立即借用医院军线给杨姨打了过去。“阿姨,我、我怀孕了。”
“哦,”杨曼握着话筒,眼睛却在看一份绝密文件,“怀孕”二字仿佛一颗炸弹,在她脑际炸响,她“噌”的一下弹了起来,“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扔掉电话,竟连警卫员都没来得及喊便奔向电梯,到了楼下,掏出备用钥匙,打开车门,亲自驾车冲向医院。
随后,一个女兵也紧跟了下来,驾驶一辆军用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紧追了上去。
当天中午,一纸调令下到总站军务处,就这样,刚刚获封总站第1美女的新兵王艳如昙花一现般突然神秘消失了。
大家议论纷纷,什么1连这座小庙太小根本留不住这尊菩萨了,什么追求王艳的男兵太多了,惹得那个太子发怒给调走了等等、等等。
马丹压都压不住,威信不够。
可笑的是小郭还想大家相忘于江湖呢,却不知自己一枪“中”地,想脱钩也难了。
小郭班里有两个城里人,一个是安市的戴长科,另一个是会点舞蹈想当文艺兵却悲催地当了炮兵的海成县城人王东。
戴长科家庭条件不错,母亲在安市政府当公务员,父亲在安钢销售科工作,还有个姐姐,在安市中心医院当医生。不知他父亲最近走了什么运,突然当上了销售科长。从此之后,他请假回家的次数明显增多。回来也不空手,总要给班长、排长带一些礼物,连那位一直在闹情绪貌似清高的排长也坦然笑纳了。
戴长科看不起农村兵,那个看上去五大三粗却晕针的于永群排在第一,而小郭有幸排在了第二。鲁迅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一个蝼蚁聊扯狮子的结果,必然是被一脚踩死。
这天清晨,于永群照样起了个大早,结果发现藏在老地方(床下)的笤帚不见了。从黑黢黢一直找到蒙蒙亮,也没找到。等大家都起床,戴长科却从包库(排长办公室兼卧室)拿出了笤帚,还炫耀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