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把脚迈出郡守府衙大门的门槛时,就见府衙面前的街道上,有人骑马闯了过来。那人夏正平认得,却是主簿陈旭。
“殿下,郡尉府传来紧急公文,需要您亲自批阅!”陈旭下马,从身后背袋里,寻得一卷帛书,递给了夏正平,“薛大人让我传话,此事万分紧急,需要立刻答复!”
夏正平闻言,眉头一皱。薛离最近一个月,并未有什么动作,他和薛离也是各有各的政事,彼此不冲突,也没有任何的交集,怎么今日竟然有求于自己?难道转性了,不想夺取郡守之位了?
当然,要说薛离不想夺取郡守之位,夏正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毕竟当初自己一到永昌,他就是那种态度,由此可见薛离的心思,怕是不会泯灭。
夏正平心中虽然疑惑,但依旧摊开帛书,皱着眉头读了下去,想要看看薛离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招。
良久之后,夏正平眉头舒展开来,将帛书递给陈旭道:“我现在有要事需要处理,抽调镇南关的兵马,我无权做主。镇南关的兵权,在国舅陈庆之的手中,薛离他若是真的认为此事紧急,你可以去找赵灵吉郡丞,让他代我写一封信,送到镇南将军那里即可。”
“下官明白,即刻通知赵大人!”陈旭拱手,驾马离去。
待得陈旭远去,夏正平踏步缓缓离开郡守府衙,与南山客并排而行道:“南山,你猜猜,刚刚陈旭给本殿下带来了什么消息?”
今日的南山客,并未身穿铠甲,既然是便服出行,她也同夏正平一样。只不过,南山客是女扮男装,外人看上去,像极了一名瘦弱的家丁。
南山客听得夏正平如此问他,略微思索了一番,方才回答道:“公子适才说过调兵的事情,怕是哪里出了山贼,需要去剿灭?”
夏正平闻言,点了点头,边走边说:“建宁郡的北面山区,有一伙强人,占了那里的地势,打家劫舍,阻拦来往的客商。建宁郡守是薛离的族兄,他与建宁郡尉商议,发兵收拾那伙强人,不曾想大败而归。”
“今日他送来求救书,要问郡尉薛离借兵,共同剿灭那里的山贼。只是,永昌兵少,长途行军到建宁后,可能也会面对剿灭失败的危险,薛离没得法子,只好写帛书,向我求救,看能否从镇南关调兵两万给他!”
南山客皱着眉头道:“公子殿下,却是忘了?我一个女儿家,怎能参与此等的军政大计?您不赶我走,便是极好的了?我怎能不知自己的身份,随意指点呢?”
她依旧极为感谢夏正平,因此时常念叨这些。她又是极为晓得规矩的,故而不敢擅自开口。更何况,她的确是女儿之身,不便去议论这些事情。
夏正平嗤笑,摆了摆手,道:“我着实是忘了,你女扮男装,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不过也无妨,我说给你听,身为我的亲卫,有必要知道这些,能时刻提醒我,免得我忘记。”
“镇南关的守兵,不是我说调就能调的,兵权在镇南将军手中,只有他有权力调兵。这个道理,薛离自然知晓。只因镇南将军是国舅,又是我在巴州唯一的依靠,薛离不得已,才放下面子,希望我能够写一封求就信,交付给国舅,希望他出手。”
“我若是不准,必然落下个口实,说我不通人情,于我不利。因此,我便是答应了薛离,只不过这信不是我写,而是赵大人写。”
夏正平讲了许多,将帛书上的大部分内容,都讲给了南山客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
尽管,这一事情,算不上是军政大事,但若是传扬了出去,总会有人议论,夏正平不守政规,肆意传播军政大计。
好在,南山客是夏正平的亲卫,这一点众人皆知,正好堵住了悠悠众口。
“公子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了。”南山客跟在夏正平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薛大人这是在试探您,想看看,您和镇南将军的关系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