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职责」吧。不知何时,军阳的眼前停了两只脚,抬起头,一张写满了欠扁
的脸出现在他眼里,是他们厂里的一个老油条。厂子搬迁,机床重新安装调试还
没完成,老油条们一个个的都整天无所事事的满大街乱串,全都趾高气昂的,那
神气劲儿,简直比当了厂长还牛逼——带薪休假!这在他们这样的厂子里可是
年不遇的一件事!那把他们一个个给乐的,别的不用多说,看军阳面前这位就知
道了——老油条头发拿梳子沾了水梳的向后背起,脸上涂抹的油光满面的,下巴
上的一个粉刺估计是内火过盛给憋出来的——近些日子,扫黄的查毒的闹的厉害,
老油条老奸巨猾的东西,是没人敢「顶风作案」的。顶着那张自认光彩实际却让
人恶心的脸,老油条斜楞着眼瞅着军阳,嘴里故作惊讶的道:「哟。这不是小何
吗!这是怎么啦?你那相好的小林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呀?前边还见你们一起
买东西来着。难不成闹别扭了?也对,女人嘛,本来就都水性杨花的玩意儿。前
边还跟你好的不得了,可一旦上过床以后,变脸变的比他妈男人还快。不过说起
来,小林那娘们还真不赖,别看穿得不好也不打扮,可是那脸蛋和身材在那儿摆
着呢,厂里公认的第一呀,想起前边看到你们一起逛街那娘们的模样就他妈的销
魂,还从没看过她打扮的那么骚气,脸上那笑的,小屁股扭的,真让人看了就像
上她。哎对了,不会你原来还是处吧,她吃了你这个童子鸡才给美成那样。你说
……」「你妈逼!」老油条斜楞着眼,嘴里的话越说越不干净,军阳心里正压了
一团怒火无处释放,这一下彻底被点燃了,起身一拳直捣老油条的面门。「啊呜
……」一声痛呼,老油条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被打的向后一个趔
趄,连同他没说完的话也被这一拳打回了肚子里。老油条措不及防受了这一拳,
神还没缓过来,军阳的下一拳已紧跟着招呼上去,这一下又没躲开,被打中的下
巴剧痛中脱臼了似的不听使唤,半张着嘴坐倒在地,血水混着口水一起从嘴角淌
下。这下他终于回过了神,打着滚从地上爬起来,表情狰狞着嘴里含糊不清的骂
道:「艹……艹了……狗比崽子……你他妈给老子等着……等着……」嘴里骂着,
人却是一步步后退着转身跑了,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知道自己不行,咬牙
忍了刚挨的两拳,回去搬救兵去了。
把老油条打了一顿,心中的压抑似乎缓解了不少,军阳回过神看着有些冷清
的大街,心底的烦愁和迷乱却还是无力排解,可至少他终于从那牛角尖里暂时钻
出来了。长长吐出一口气,望着街面上的一个个在黄昏里闪着微光的小店,军阳
的心里不禁想:如果能和筱筱姐无忧无虑的也开上这样一家小店该有多好,不一
定会多么富有,但却温馨满足,多么好!可真的有一天他们开上了那样的小店就
一定能有想象中的美好吗?人人都有难过的坎儿,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世间的
态,谁又说的清呢……他就那样想着,像是陷入了沉思,定定不动的站在原地,
心思却早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了。或者有时候也不能说逃避一无
是处,当人面对困难或问题实在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潜意识往往就会替你做
去逃避,这可能也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我们的军阳此时应该就是处于这样的
一种状态吧,虽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暂时逃离了痛苦,而若是长时间沉浸在悲
伤苦痛之中不能自拔的话人是极容易崩溃的,所以也不能说它不好。跑掉的老油
条回去搬救兵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被军阳这样即没权没势又报单的小小打工仔
给打了,他哪有不报复之理。军阳依旧站在原地走着神,远远地那个老油条却已
招呼了同伙正往这里赶来。军阳的处境是危险的,只是他却毫无所觉,还是呆呆
地站着,他又哪有心思去想那些呢。眼看着那几人越来越近之时,忽然又有一人
来到了军阳面前,这人上来伸手一拉军阳,对他道:「可找着你了,走,跟我回
趟厂里,今晚机床调试,你是设置,得到场。」说着,也没管军阳反应,直接拉
着他到了不远处路旁停着的一辆小皮卡边上。伸手拉开副驾车门,用力一推军阳,
「上去。」「啊?」这时军阳好像才刚回过点神来,回头看着那人。「哎呀。叫
你上去,你就上去,厂里那边还急着呢!」边说着又推了他一把,军阳这才钻进
车里。啪的一下甩上车门,那人绕过车头坐进驾,麻利的打火,倒车,转轮,
掉头,换挡,加油,小小的皮卡车被他开的像是比自行车还轻巧,在老油条他们
堪堪赶上之际拖着长长的尾气绝尘而去……
做一点点交代,也不知道前面说过没有。设置,其实就是车床的编程员,他
们负责根据每个零件的图纸,在车床上编辑各样的程序,再让操作工们去加工零
件。相对而言,那是一份轻松的工作,不用一个班十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