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婆子只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下,耳边满满的都是婆子们的惊呼。
这是怎么了?她讶异的转头看去,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切齿磨牙的。
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背,终于听清了周围的嘈杂。
“你个贱婢还造反了不成!”
“你想杀人?你个贱人还起了歹心了是不是!”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敢对我动手?!”卫婆子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吼一声对躺在地上的又琴踢打起来。
“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了你!!”
这顿踢打不知持续了多久,又琴迷迷糊糊间动了动身子,浑身的痛楚火辣辣的一牵就疼。
真的很疼啊。
以前她也听老爷说起过那些被关进诏狱拷打的官员,一个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原来这疼起来是真的痛苦啊。
又琴只觉得眼皮越渐越重,委屈跃上心头,鼻头一酸,有行晶莹滑落。
小姐,又琴想回去,小姐,快来救救又琴。
在房里的纪绮也不甚笃定,当房门被轻轻的叩响,她一下弹起身来跑去开门,却有些失望,“是你啊,陈夫人。”
陈大夫人点点头,向里看了看。
纪绮会意,回她道:“老太爷暂时没事,陈夫人请放心。”
“哦,没事就好。”男女有别,何况是公媳。站在廊下,陈夫人眉间的愁云散去不少,她这才继续说道:“纪小娘子,方才老爷派人来了柴房,我们这才去搜宝琳丫头的身,只可惜什么都没找到。婆子们手脚慢,在她的屋子里又翻翻找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九仁堂的方子。”
她面带些歉意,“纪小娘子,既然这件事是我们有错在先,我来这里是想向你道个歉,希望你既往不咎,更不要”
她没说下去,可纪绮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接口道:“这件事有劳陈夫人费心查探还我清白,你放心,若有疾厄来求救者,普同一等,如此才是医者之道,陈老太爷我自当尽力。”
“那便好,那便好。”陈夫人这才放松下神情,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纪小娘子了,我把我身边的大丫头映岚留在这儿,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了她。”
映岚也适时屈膝施礼,“映岚见过纪小娘子。”
纪绮施礼谢过,“多谢陈夫人。”她又向后张望了一巡,有些奇怪的问道:“陈夫人,你可见过我的丫头?”
陈夫人也看向身后,面露疑惑的对映岚问道:“映岚丫头,你可有见过?”
映岚也觉得奇怪,摇了摇头,“方才只有老爷着人来过,没见着有陌生的丫头。”
又琴不见了?
纪绮的心猛的被一下抽紧,记忆中有什么伤疤被狠力撕裂。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都有些模糊了时间,只记得那个时候,豫王已经登基,父亲也被拜为丞相,一时间权倾朝野。
对于父亲而言,得到相位更大的意义似乎是能够自由的出入,对于朝堂上那些不顺心并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就是,那些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员哪个不是寒窗苦读才能出人头地的,父亲说,若他也是这么熬了多年才能站在朝堂上,必定不会看得起一个靠阴谋诡伐谋得丞相之位的人。
所以,对于在意了也没有用的事,父亲干脆就不在意,更加沉浸在皇家书苑的浩瀚之中。
待到朝局稳固,乾贞帝开始张罗着要让朱轶迎娶自己为太子妃,当时的相府中一派喜气洋洋,众人忙忙碌碌的前后张罗。
只是有一天,父亲突然跪在乾贞帝的书房外硬要求辞。乾贞帝觉得奇怪,开始还好言相劝,父亲却是态度坚决。如此,乾贞帝便生气的说父亲恃宠而骄,不想起就不必起了。
父亲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很多事他决定了就不会改变。这一跪,就跪了整整三天。
后来,许是乾贞帝的心软了,让人将他抬了回来,一起送来家里的还有一封诏书,是一封同意了父亲辞官的诏书。
父亲大喜,明明那么虚弱,却急忙吩咐着众人赶紧收拾了家当,要立即离开金陵。
那时候,自己和朱轶的感情笃深,觉得父亲这是在棒打鸳鸯,便跑去父亲那边求他让自己留下。
父亲哪里会肯,自己便软磨硬泡,一哭二闹三上吊。父亲气急,迫于时间又紧,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在门外派了人把守。
自己那时候是有多傻啊。
思君情切,自己把不甘和委屈写成小书想要递给朱轶,可门口的人完全不让自己出去。那时候,倩萦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好生的安慰着:“小姐若是想要见太子,奴婢可以翻窗偷偷溜出去的。”
是啊,这时候的相府除了自己这里把守森严,其他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分心来注意一个丫头?
那一晚,自己将书信盖了火漆交给倩萦,也是这般不舍又不安的将她送了出去。
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多年。
那一天之后,倩萦并没有回来,直到自己随父离开,她都没有再出现。
自己没敢告诉父亲倩萦是去送信的,却发现父亲也毫不在意,对她说:“一个丫头,许是想着以后没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一时贪念,便逃了出去也是会的。”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自己在心中呐喊,倩萦从小跟着自己,那时候自己得了重病,要用药以毒攻毒。大夫拿不准毒性,是倩萦替自己试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