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玉竹作为一个母亲,关心更多的依然是儿子的安危,虽然她不会多问,但脸上依然是有的。
汪川也没有办法,只能告诉父母明天他就要出远门,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不用常联系他,他现在也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
夜深人静,汪川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半点睡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另一边卧室里,母亲隐隐的啜泣声,或者父亲隐隐的叹气声。
亦或者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清晨,早饭的时候,爸妈也没有什么异样,汪川也没有去猜。吃完饭就出门了,他和钟宁要搭早上的飞机去南湖省,然后到魔都,飞巴黎。
门锁合上的金属声很重,像敲打在心头的巨锤。温玉竹脸上的担心终于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她怔怔地看着房门,又看着汪至涵,说了一句:“我不是在做梦吧儿子他”
汪至涵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起来。
良久,他说道:“儿子从小就与常人不同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操心也没有用。”
出了家门,汪川真正地松了口气,事实上他面对自己的父母很紧张就算没有他撒谎这件事,平常也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一直有的愧疚作祟吧
话说愧疚在成面力的七情里属于哪一种呢?汪川忍不住想到。
先到钟宁家里与他汇合,然后就直奔机场而去,这一次坐在宝塔机场的候机室,二人忍不住想起了黑客帝国的种种,不免唏嘘一番。
在南湖省停留了两个小时以后,二人就直飞了魔都,他们要在这里待到傍晚再走,第二天就能到巴黎。
既然到了魔都,自然是要看看华志德有没有履行他的承诺。
顾炳生等一系列华家派系人员退出魔都权力中心的事情,汪川等人早在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毕竟这种事情肯定是新闻头条一类的。至于后面那些什么国企、资产等等领域的东西,其实本就是附带的讨价还价的筹码而已,汪川也不在意他们到底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撤出一半的人手。
反正他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华家可不行。
根据华志德留下来的名片打通了他的电话,汪川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她。”
华志德的回应也很简单很干脆:“可以。”他将月如矽在魔都的一些基本资料告诉了汪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也没有再跟汪川说什么话面对一个智者,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你不怕他暗算我们吗?”钟宁皱了皱眉:“魔都可不比青城我们现在还没有对抗政府的实力吧?”
“当然没有。”汪川一边走一边说道:“除非是华志德亲自制定计划调配人手,否则以现实世界人的观念来对我们下手,我们一定能逃走,接下来的将是我们对华家永无止境的报复。如果真的是华志德亲自对我们动手他上次就可以动手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是智者,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绝对不敢对我们动手的,万一我真的留有什么后手,像是亚当最爱用的大陆架震荡仪什么的他绝不想看到那种情景。”
汪川是一个很会中庸之道的人,上一次见面,他就已经明确对华志德说过,他们不想动华家的利益,只是要让月如矽从他们华家和月家的破事儿里面解脱出来而已。虽然华家有那么点家族的感觉,但实际上只是个代名词,人们说起华家的时候,更多的是以华志民为首的一干派系,其中不同姓氏不同血缘的骨干少说也有十几个,根本不是那种封建时期的大家族模样。
况且华明启已经死了,那件事虽然导致和月家一干派系的合作失败,但因为祁岩做的太过火的原因,华家还是在运作下拿下了魔都的大部分权力。月如矽虽然名义上算是华家的未亡人,但那只是华志民这一支自己的面子问题,派系内部的大部分人跟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根本不可能出动整个派系的力量为了月如矽去和汪川、钟宁这种不要命的恐怖分子为敌。
谁也不想新长江酒店的事在自己家发生一次,这是华国目前大部分中高层政客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件事让一向自诩善于玩弄政治阴谋和民心的华国政界模糊地感觉到了一些千百年来都未曾改变过,却一直被现代文明所忽略的东西。
魔都,观海别墅区,魔都政商界各种大人物的“心灵港湾”,其实就是对外界保密的,只有亲人才会住着的房产而已。月如矽就住在这里,一栋属于华家的别墅中,她的父母并没有观海别墅区的房子,而是住在近十公里开外的另一片党委小区里。这里平常只有她一个人,就算华家人也没有人经常来这里,毕竟华启明死了,其他人来这里多少有些尴尬,月如矽不过是月家对华家妥协的产物,住在这里只是一个象征,没有人真的把她当做华家的人。
只是华家需要的一个面子而已。
然而从今往后,华家就不需要面子了。汪川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