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如幕,碧蓝如洗,然而现在林婉晴眼里的天空,已经被一个高大魁梧的身躯占满。
田文左腿收膝,右腿借力,一个箭步高高跃起,硕大的斩马刀三尺刀锋泛着幽幽寒光,由后至前划破180度的天空,重重的劈下!
人未至,刀先至,强大的气压席卷一切,林婉晴感到自己被一道气机牢牢锁定,叫人心里升起难以抗拒,不可匹敌之感。她心里暗叫厉害,这田文不愧是天梯第一,还没有使出五行仙术,仅仅凭借刀法,就已经如此厉害!
俗语说的好,剑走青,刀走黑。黑也就是狠,说的就是剑法轻盈灵动,而刀法狠辣利落,狠毒凶猛,刀身面宽而背厚,交手之时大劈大砍,硬挡硬架,刀峰过处,如砍瓜切菜。田文简简单单一招,已经尽展刀法神髓,叫人心中无力,生不起抵抗的念头。
剑走轻捷便利,对付田文这斩马刀难以硬挡硬架,干净利索地躲闪对手的攻击固然是不错的选择,然而林婉晴却不想这么做。
田文以秦王扫**的强大气势,堂堂正正辟出这样惊天一刀,不仅不能叫她气馁屈服,反而激发了求胜的信念。闪避固然一时爽,然后之后,势必陷于田文一招快过一招的攻势,完全处于被动,到时候就胜负不由己了。
面对这划破长空,匹练一般的幽蓝刀芒,林婉晴右手伸出,五指曲张,由左及右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身后背负剑匣轻轻一震,指间五道白芒一闪,现出五把飞剑,口中轻叱一声:“去——!”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场决赛,还有什么好保留的?打垮对手,取得胜利才是最重要,你的刀法我破不了,无法硬接,然而我有道术啊,御剑术名为剑术,实则道术,这一出手,马上局势立转,攻守相易。
剑光又一闪,两前三后,几乎是她刚一出声,就到了田文面前,分袭他头顶百会,脚下涌泉,两耳太阳几处大穴。这大汉刀势虽猛,仍然留有余力,他不慌不忙,刀势一收,左斩右挑,一一挡下来袭飞剑,所有人只听见一阵刀剑相击的急促声响,犹如雨打芭蕉,叫人听了心里喘不过气来。
田文手中不停,口中发声,两人交手以来,林婉晴还是头一回听他说话。他声音铿锵,有如金石之音,虽然坚硬冷酷,却自有奇特的魅力,仿佛天生自带强大的说服力:
“御剑术!我果然没有看错。当日第一战,你刺死那钓鱼翁,绝对不是离手剑。不过你剑法高深,又善于隐藏,这么多天以来,以御剑术冒充离手剑,竟然没露出大破绽,我真是小瞧了你!”
田文以刀入道,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早先林婉晴与黄老三那一战,他也有旁观。当时他就隐隐怀疑,觉得那刺杀钓鱼翁的一招,与离手剑术稍稍有些不同。只不过御剑术是只有筑基以上的修为,才能修炼成的道术,世人皆知林婉晴卡在练气大圆满已经多年,不可能修成御剑术,才叫他没有深入多想。
然而刚才两人这一交锋,田文已经有十足把握,这确实是御剑术没错,若是离手剑,剑能离手不假,能欺负一下旁人他也相信。然而田文极有自信,离手剑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之下不被击飞,反而若无其事,轻轻松松盘旋飞绕左右,叫自己不敢掉以轻心。
他暗暗想到:“这么说,这姑娘已经默不作声晋升到筑基修为了?不过即便如此,我又有何惧哉?我手下的人命何其多,就是筑基的高手,在我手下也已经陨落了二三十人,你一个新晋的筑基,休想在我手上讨到好去!”
林婉晴的强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但反而激起了他更加旺盛的斗志,他哈哈哈哈大笑三声,声音中充满了畅快之意,道:“好一个剑修,好一个御剑术!”
“既然你也已经是筑基修为,那便算不得我以强击弱,不要走,看刀——!”
田文不过稍微讶异了一下,以他的眼光,早就对林婉晴的实力有了怀疑,此番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而其余不知内情的清源弟子们,就掀起来了轩然大波。
“什么!居然已经筑基了?竟然这么快?”
“有什么不能的?人家姑娘五岁练气,十岁圆满,如今已经十五岁了,筑基,有那么稀奇么?”
“正是,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般废材不成?年过半百才筑基,一个是五十,一个是十五,不如人家小姑娘也就罢了,竟然差距如此之大,这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那被嘲讽了的人就涨红了脸,怒道:“胡……胡说!我五十筑基怎么了,你又好到哪里去,四十五筑基,很好意思么,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还有!五十筑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见过几个田文、林婉晴这般不到三十就筑基,还实力强大,力压群雄的?”
另一人深有同感,感慨的道:“是啊……上回我到山外一支门拜访,那家主的大儿子已经九十之龄,头发胡子都白了,好不容易筑基。就这样,一家人都高兴的不知成个什么样,广发请帖,遍邀同道,足足摆了一个月的流水席,我等三四十岁筑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这话说的在理,天下虽大,人口虽多,但筑基修士,已经正式迈入“仙家”行列,高高在上。只要能够迈进这个门槛,就已经是祖上八辈积了德,哪里还好挑剔多大年龄的事情?
也只有在浮玉山这种修真圣地,才会出现筑基遍地走,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