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晨殿的房梁上,芈凰就像一只黑色的猫儿无声地落在横梁上,低头看着几个御医和医老正低声商量着什么,还有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的宫人,而躺在大床上的男人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只是一条手臂僵硬地裸露在锦被外面,上而夹着两块木板,又缠着浸红的白色纱布,成贤夫人守在他的身边一直在给他不时擦汗。
“走了,没什么事!他身边人多着呢!”
芈凰勾了勾手指,司剑见此猫着腰,跟在她身后顺着宫殿最高处的通风口,二人翻了出去。
破晓殿中,丝滑的锦被中滑入一个温热的胸膛,正要入睡的芈凰陡然惊醒过来,“若敖子琰?”
“嗯,我回来了!”若敖子琰出声回道,伸出长长的猿臂将身侧的女子捞了个满怀,感受怀里冰凉的温度,不禁皱眉,“大半夜的,你是不是又不安分跑去哪了?”
“没有啊,你说什么?”芈凰立即睁大双眼回道。
“凰儿知不知道,一旦你说谎的时候,双眼就会不自然的微睁。而你以为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能瞒住谁?穿了夜行衣去哪了,我猜猜,冷华殿,嗯?是不是。”若敖子琰盯着芈凰,微挑眉梢,雕颜玉表的容颜因为她这一细微的表情而陡然一沉。
芈凰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无话反驳,心中一阵懊恼,感觉什么都被他监视了一般,可是刚才那么紧急的关头,出现的是他,却不是他,“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刚刚御医院的人来给我汇报,说成嘉半夜里受伤了,这事可与你有关?你还真是胆子大,一个人就敢去杀那个女人,你要知道那位好歹浸淫后宫十数载,身边怎会没有几个得力之人,和一群效命之徒。”若敖子琰又道,“不过你今日虽没有伤到吴王妃,到是把成嘉给伤到了,也算你有几分能耐。”
芈凰低着头,心想根本不是这样的,明明是成嘉为救她而受伤,即使如此,她还是被若敖子琰教训的没了脾气,一句话不敢反驳。
他离开前,还嘱咐自己好好待着,等他回来,是她自己避开他的人,偷跑出去惹事的。
“从明日起,你给我乖乖待在破晓殿,哪也不准去,准备我们大婚的事宜!若是你偏要出去给我惹事,从明日起我就叫赵常寺命司剑她们四个全部出宫吧。”若敖子琰扔出最后杀手锏,声音听起来不高不低,却彻底断去她手中仅有的一点势力。
“凭什么?”芈凰腾地掀起被子坐了起来,瞪着身侧霸道的男人。
“就凭我是你的驸马!”若敖子琰淡定地坐起回道。
……
芈凰曼目圆瞪,气到无语。
“怎么?你难道想一个人和我一起待在这破晓殿里?”若敖子琰挑眉反问。
“不想!”芈凰咬牙切齿,声音软了几分,“你还是留她们四个和我说说话也好。”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敖子琰点头,然后再度轻轻将她楼在怀里,光洁的下颌窝在芈凰的玉颈之间,轻轻吻了吻她,出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急,不过你放心,吴侯不是硬气之人,在刑狱司的大牢里,至多撑不过三日,他肯定就会全招了,到时吴氏必死。所以你也不要整日都想着这些,多想想我们的大婚,还有半个多月我们就要成亲了。眼下,没有任何事比得这件事都来的重要。”
“嗯。”芈凰看着若敖子琰眼眶下淡淡的青黛,想起他这几日为了她的事情还有他们的婚事总是早出晚归,还要在那个父王身边随传随到,不禁心中一软,点头说道,“你也累了一天,快睡吧。我再也不想了。”
就算真的事出有变,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若敖子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将她一拉双双倒下,“快睡吧,出了任何事,都有我在。”
“好。”